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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谨初当真是让他气笑了,觉得此人之冥顽不灵简直不配让他认真计较,可偏偏字字句句都招惹得他心烦。他知道初四夜里魏钧去见的人是谁,也知道所为何事,不明白为什么会让陈隅听成这个样子,但看他这自以为是的劲头,让人利用了还不自知,方谨初实在不觉得从他这里还能得到多少有用的消息。
他向来懒得和傻子较真,彼此所处的位置和心智器量都相差过多,就算一时生气也难让他动真怒。于是他冷哼一声,淡淡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如果郡王真想做点什么,还能让你宿醉未醒的时候撞上?”
说完,他就不再搭理陈隅,直接扬声唤陈僮进来。
他什么都没解释,直截了当地下旨:“把你弟弟领回去,直接送回平都,告诉你父亲,就说朕的意思,让他好好管教,什么时候学会说话了再放出来。你家能保住眼前的富贵并不容易,朕能替你家担待一次两次,却容不得再三再四,再有下次朕就算再想用你,也要顾及国法人心。前阵子平都获罪的人家不少,因为什么你心里有数,你若不想让你家也步了他们的后尘,就给朕好好地把亡羊补牢的功夫做到位,听懂了吗?”
他语中所指,乃是先前郑亲王薨逝后,魏钧接手包秉轩的成果处置京中已经浮出水面的乱党的事,当时牵扯到的几家,证据确凿者都依律论罪,最轻者也是革为庶人永不叙用,这意思就是说他弟弟有谋逆不轨的意图,听陛下的话音甚至已经触了底线。
陈僮一个激灵,惊得魂飞魄散,跌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臣对弟弟疏于管教惹来大祸,臣罪该万死!蒙陛下恩赦皇恩浩荡,臣与家父感激不尽,定当好好约束家人,尽心竭力报答皇恩!”
陈隅一脸木然,对皇帝和哥哥的话无动于衷。
他心里其实早已极后悔一时莽撞害了孟梁,但是世上偏激之人大抵如此,永远不会认为自己有错,只会越发极端地怨恨他所认定的始作俑者,并把蒙受的挫折自我美化成忍辱负重,苦心孤诣地图谋来日。
方谨初却转向了他,缓缓地道:“你要明白,有些事是朕误了郡王,可是郡王于国于民都绝无半点亏欠,不管朕有怎样的私心,都决不容你如此诋毁国家的英雄功臣!你这样的人朕见得多了,心里装的都是苟且算计,就只会拿小人之心揣度旁人,公理大义想来是听不进的,至少也要存点畏惧心,这次的事情若给不了你教训,将来迟早你会害了你家满门。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陈僮这才隐约明白弟弟到底说了什么惹得皇帝如此震怒,他微微闭眼,心中知道他这个自小野心勃勃的弟弟从此再不会有什么前途可言了。而他此时更加急着知道弟弟在孟梁遇难一事中到底参与了多深,生怕如果这件事后续一路发展至不可挽回,那么陛下很可能为给孟氏一个交代问罪于他的家族,那才真的是大厦倾覆一败涂地。
果然,陛下最后又吩咐他:“你亲自押你弟弟回去,顺带好好给朕查问一下,他素来到底都和什么人交往。”
方谨初内心其实并不很在乎那些关于他和魏钧的谣言,虽说自古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但他坚信只要两人持之以恒地把造福于民的事做下去,就不必担心名声的问题。他不做沽名钓誉的事,同样也不会委屈自己的本心,毁誉随人罢了。
但如果是有人特意编造谎言煽动人心,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陈隅说的那一大篇乍一听无比荒唐,但流露的意图实在令人心惊,尤其连秦氏都被莫名其妙地搅进来了,这绝对是刻意引导的结果。反而是关于魏钧擅权的那一部分尚在意料之中,毕竟他们最初商议的就是把魏钧推到前台借他的威望权势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现在魏钧才刚巡查北地回来没几天,又在猎场立了威,很多实情除了几个核心的天子近臣外人还并未知晓,这么猜想倒也不要紧,日久见人心。
但如果只是这样,陈隅为什么会笃定他与魏钧并不同心,说出了那一番简直如同自取灭亡的话?这人有点小聪明投机取巧都属正常,可以他了解这小子并不是个一心一意和时务对着干的狂人,谁误导了他?
陈僮心下凛然恭敬领命,知道皇帝不想当着南方诸侯的面因为不当的言论大举治他弟弟的罪,也是因为他一贯给人留三分余地的做法把机会又交给了他,他诚惶诚恐地谢了恩,领着弟弟退了出去。
离了围着主帐核心的营地,陈隅猛地甩开哥哥的手,梗着脖子:“我没错!”
这一日因为昨天的意外,猎场还被封着排查,所有人都留在了营地,此时天光已亮,出来洒扫倒水的仆人多了起来,无事的主子们倒是都静悄悄地留在帐子里,陈隅这一声的动静就显得有些突兀。
陈僮往周围一瞟,脸色阴沉得吓人,一点寻不出往日里温吞和缓的影子,他低喝一声:“来人!”
等在外面的自家亲兵赶了上来。
陈僮一指陈隅,语气冷淡:“把二公子押回去,不许他离开帐子一步,也不许他见任何人,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回平都!”
陈隅挣扎起来:“放开!你凭什么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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