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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一到,树杈上的骨朵便依次开了。花瓣儿摇动着像雪浪一样,闻起来也是甜的。”陈容点头,“你想去看?”
“想去,想和你一块儿去。”
静谧的四月夜里蛐蛐儿唱个不停,推开窗子甚至有那么一点儿冷。陈容打了个寒战,将狄少云抱得更紧了些,手指在他的后颈上徘徊留恋。
彼此呼吸交缠,体温也渐渐高了。夜深时候难免矫情,陈容听着狄少云的心跳,悄悄流下滴眼泪,又很快擦了个干净。
“好,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他喃喃地说,“答应我,照顾好自己。”
翌日清早,鸡鸣数声。阜京城门缓缓而开,三匹骏马飞驰上官道,在长亭外停了下来。
这趟出门不是踏青去的,带许多东西实在不像话。狄少云最终没听奶奶的唠叨,只挎了个小包裹便骑马上了路。
“拿着这个,”陈容从怀里取出一副鹿皮护膝来,交给弟弟,“江边上入秋以后就冷了,骑马的时候记得套上,不要让风伤了膝盖。上年纪若得个老寒腿,我可不想伺候你。”
文越站在一边儿,忍不住想开他俩的玩笑。不料陈容变戏法似地又掏出来一副,往他手里一砸,“把你的骚话给老子咽回去。喏,奶奶特意缝给你的。你腿上有伤,这是加厚的。”
“代我多谢老太君关怀,”文越按了按护膝上厚实的绒布面儿,摸到了一块硬处,“夹层里放了啥,怎么有点硌手”
陈容赶紧按住他的手,搪塞说:“我有私心,怕你们盘缠不够花,所以又添了两块银锭,裹在护膝里怕丢了。时辰不早,赶紧走吧。”
狄少云并没有起疑,但文越多了个心眼儿,察觉出陈容一番话背后的深意来。他隔着布料摸出“银锭”的形状,了然道:“您放心,这银锭我一定收好,等到需要的时候再用。”
官道上的旅人渐渐多了,文越和狄少云催马上路,扬起一片轻轻远去的尘烟。
陈容倚在长亭边站了好一会儿,举起双指夹在唇边吹了声嘹亮的哨子。只见流金扑着翅膀盘旋降落,最终停在长亭的飞檐上,眼睛眺望着北方。
“去吧,”陈容朝苍鹰挥了挥手,说,“去嘉城,替我看看他。”
回城的路上陈容情绪有些许低落。他拐道上了彩云坊的零嘴铺子,给自己买了一大袋子酒糟花生,坐在白渡桥边自顾剥着吃。
往日里狄少云总会自告奋勇地给他剥花生,今儿个他只能自力更生了。陈容的手指湿哒哒沾着一股子酒味儿,不怎么舒服。他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真是被弟弟惯坏了。
此时一辆马车缓缓驶过,在陈容面前停了下来,挡住了他头顶的阳光。陈容不满地望过去,正对上车窗内探出来的脸,不由得一怔。
“程大相公。”
“这不碰了巧么,老夫正要去上朝。”程岱松朝着他精明地笑,“自陛下登基算起,老夫已还朝数月,还从未见过小陈将军上朝呢敢情您不去崇政殿,是猫在这里吃花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