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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子真情实感起来很有一套，把陈容拴得死死的，忍不住回搂住他在脸上吻了几下，“我的心又不是琉璃做的，一碰就碎还像话么你陪我说说话儿，已经好多了。家里有我和奶奶照应着，明早你就放宽心了走，要不要我送你到长亭？”
文越安顿好锦翎骢，从门廊路过去正厅用晚膳，忍不住插了句嘴，“您只送小公子，不送送我么。”
“别乱说。”狄少云经不起调侃，脸噌得红了。陈容脸皮更厚点，他瞪了文越一眼，改口道：“明早几时走，我送你们到长亭。”
捉弄俩小孩儿实在有意思，文越目的得逞，狡黠地笑了笑，一溜烟儿跑了。
明知道天一亮就得上路，狄少云却兴奋得睡不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得陈容也难以入眠。
“浑小子，作什么妖。”陈容忍无可忍，往他身上丢了个枕头，嗔道，“不怕早上起不来么，不准动了，赶紧闭眼睡觉。”
他的抱怨并没有什么功效。狄少云非但不老实，还坐起身来，变本加厉地把床头灯点亮了，“哥，我头一次正儿八经地出远门，还是要去到边防前线。起初我心里头还有股子莫名其妙的自信，可眼看就要走了，却变得惴惴不安起来。”
就算狄少云这几个月来长大了许多，可到底还是个刚过十五岁的少年，尚未摆脱孩子气：对将来的事情怀揣期待，同时又掺杂着点儿离家时的紧张和顾虑。
这再正常不过，陈容回想起自己十三岁那年，第一次去迁州前的那个晚上，不禁笑出了声。
“笑什么，”狄少云以为大哥在笑话自己，红着耳根要挠他，“不准笑。”
陈容笑得更厉害，不遑多让，抬手要去挠他腰窝。狄少云堪堪躲过，复又欺身而上，作势要吻陈容的唇，不料腿上却被踢了一脚，疼得发酸。
只听陈容笑骂道：“皮痒了，搞偷袭不是，敢占我的便宜。”
“哥，让我亲你一下就一下。”
“不行你快别挠了，我怕痒。”
俩人许久没有这样闹过，滚在一处，疯得乐在其中，热出一头汗来。狄少云靠在陈容怀里喘气儿，摆出一副矫揉造作地疲惫样子，怪惹人疼的。
这赖皮货的肚子里憋着坏水儿，一个劲儿地黏着大哥撒娇。等到陈容放松了警惕，他便趁其不备，在人家嘴上结结实实地亲了一下。
用劲儿过猛，磕着牙了，俩人都疼得直捂嘴。陈容舔了舔嘴角，解释道：“我不是笑话你，只是想起我头一次去迁州的时候罢了。日子过得忒快，不知不觉六年都过去了。”
“怕么，”狄少云仰着脸问他，“你当时怕么。”
“还好吧，当时陈渊江没有战事，算不上害怕但是每天都很紧张，时刻都要提防着北岸的乌桓人。”陈容说，“我又瘦又小，会点水里的功夫，便被安排去做斥候每天横渡江水，游上好几个往返，探听到对岸的消息后，再跑回军营里报信。”
“水流那么急，还有流矢和埋伏，太危险了。”
陈容摸摸他脸，问道：“虽说嘉城无战事，但也不是什么安宁的地方。到了军营里可不是玩儿的，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要不要去？”
“要去，”狄少云不假思索地说，“几天前跟着奶奶去拜祠堂，她给我看了小姑和叔叔们留下的遗物，还讲了许多过去的旧事儿，有战场上的，还有北边的。奶奶告诉我，爹和娘就是在青阳城郊的梨花林子里定情的哥，青阳的梨花真得那么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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