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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士似乎毫不惊讶,笑道:“你去应付一下,他若执意要进寺,你拖个一刻钟,就把他带到这个院子里见我。”圆通点头应下,便起身出去。
永福难得出游一次,竟然被这破庙搞得如此败兴!秦雷不禁心头火起。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把永福送下山,回到车上休息。等安顿好永福后,秦雷朝若兰丢个眼色,便推说有些公务,让她们先行出发,自己随后就到,便下了车。
秦雷强压住澎湃的心潮,那一刻,他甚至要感谢菩萨姐姐了,刚要说一句:“终于有伴了,同志!”却听老和尚羞愧道:“老衲出家前确实是个烂赌鬼,不过赌运很衰,竟是一次至尊宝也没摸到过……”
文士笑着摇头纠正道:“师傅只是说有这个可能,至于要不要端他那碗饭,却还要再看看。”听他这样说,圆通这才放下心,也不再提及此时。
倒把秦雷惊得一愣一愣,招招手,把老和尚叫到一边。圆通不知秦雷的用意,但老和尚都是非暴力很合作的,闻言乖乖地跟着秦雷到了墙角。
“呃……”秦雷太阳穴突突跳起来,闷声道:“大话西游?”老和尚茫然地摇摇头。
云裳不依的娇嗔道:“还不是师傅你教的不好,反倒说起人家了。”说着又要去揪他的胡子,文士赶紧补救道:“放心吧,她也没有那么顺当,你还是有机会超过她的,师傅永远支持你!”
秦雷怒气冲冲地又一拳砸在老和尚右眼上,“哦……”一声变调的哀嚎响彻整个报恩寺,把正在后院生炉子的师徒俩惊得面面相觑,转而又继续煽风点火起来……
师徒几个正说话间,外面传来知客和尚惶急的声音:“师傅,先前离去的那贵人,又折回来要进庙搜查,说是有南楚奸细。”
待秦雷回来,想带永福去寺里放生池看看金鱼、老鳖之类的,她却推说身子乏了,便要下山。秦雷见她神色恹恹,怎会不知这妮子被求的签子魇着了,问她又不说。再去问和诗韵和若兰,两人一个摇头不语、一个顾左右而言他。
圆通和尚到了前院,便见那位王爷负手在天井里走来走去,而他的手下,已经抽刀持盾、张弓搭箭,布满了墙上房上,将寺院围得水泄不通。
文士捻须笑道:“也许……还要这位殿下赏口饭吃。”说着愁眉苦脸道:“为了给云裳和那个混账东西还债,为师已经卖掉了几十年攒下来的全部家当,否则也不会跑到你这来蹭吃蹭喝。”
这二人常年隐居深山,只是偶尔惊鸿一瞥,却乃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不知这位跑到中都要作甚?
文士打趣道:“那臭小子把为师的宝贝徒弟偷了心,为师自然要来看看,究竟能不能配上我家云裳。”
云裳星目微瞪,凶巴巴道:“那也不行,不许说他坏话!”说着为秦雷辩解道:“他常说:你看的肤浅都是表象,我深沉的内心却像浩瀚的大海一般难以捉摸……哎,师傅你们怎么了?”只见文士已经笑趴在地上,圆通的老脸也已经笑成一朵菊花。
秦雷皱皱眉,冷声道:“找人,把那个算命的酸儒给孤叫出来,有话问他。”
文士摇头笑道:“圆通自然不如云裳了解那位王爷了,”说着捻须悠悠道:“这种人不是不信,而是不愿信而已,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乔云裳掩嘴轻笑道:“他最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们让他做什么,他定然就不做什么。”看那样子,居然颇有些自豪。
老和尚双掌合十笑道:“王爷说笑了,寒寺只有吃斋念佛的居士,却没有算卦占卜的算儒,您要是想问凶吉,还是要去伏羲大街找些相士才对头。”这圆通的脾气却有几分憨直,先是对秦雷存了偏见,又看他如此飞扬跋扈,说话自然没好气。
老和尚双眼迷茫地望向秦雷,涩声道:“王爷怎么知道的?”
秦雷犹不解恨地左右开弓,一拳接一拳捣在圆通圆滚滚肉呼呼的大肚子上。每一拳下去,都会发出响亮的“啪啪”声。一边打,一边还骂骂咧咧道:“叫你小子不学好!”
文士捏起茶盅清啜一口,待那茶汤入喉,他竟然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起来,良久才享受的叹口气道:“疏香皓齿有余味,更觉鹤心通杳冥。果然是好茶啊。”
老和尚微笑看着爷俩笑闹,却不惊奇,他知道老师因着一段往事终身未娶,便一直把小师妹当作女儿来养,师徒俩自然感情极好。
“我打……”醋钹大的拳头便落在老和尚满月般的胖脸上。
云裳皱眉道:“那他在南方做得事情总不是假吧,师傅你想辅佐于他也不假吧?徒儿可不信您真的是怕我被人欺负了,要做陪嫁师傅。”说了便觉得不妥,羞羞道:“不是陪嫁……就是那个意思。”
云裳听师傅给了轻敌如此之高的嘉许,撅起小嘴不服道:“那他还说我们春兰秋菊呢。”
待若兰走远,秦雷又把许田唤过来,沉声问道:“可有人下过山来?”许田肯定道:“自从王爷上山起,便没有一个人能下山。”对于自己斥候队长的能力,秦雷还是无条件信任的,没有再追问,而是吩咐道:“加强戒备,若有硬闯下山者,格杀勿论!”
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谁呀?”“小师妹,是老衲。”紧接着门便开了,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竟是那位在塔上惊鸿一现的翠衫姑娘。她对老和尚笑道:“原来是老师兄,快请进。”说着闪身将他迎进房内。
老和尚有些不可思议道:“按说像他那样的天潢贵胄,应该最在意这些才是……”
“哎呦!王爷,您怎么打人啊?”老和尚捂着左眼哀号道。
心里却骂道,学谁不好学唐僧!
秦雷起初脸色阴沉的吓人,听到后来文士妙语解签时,那怕人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但当若兰一脸钦佩地说道,文士测出“乔云裳”三个字时,他那刚刚舒展的眉头,重又纠结起来。耐着性子听完若兰的讲述,秦雷便点头让她回去。
哪知云裳听了,撇撇嘴道:“师傅真奸诈,”却有些胳膊肘子往外拐的倾向,但旋即想到那坏人骗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又嘻嘻笑道:“那人惯会装神弄鬼,师傅怕是要班门弄斧了。”
文士上气不接下气地笑道:“傻丫头,人家胡说八道你也信,我看你是魔怔了。”
云裳撇撇小嘴,轻笑道:“怎么说都掩盖不了师傅白忙一场的事实。”她是一点也不为老师惋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