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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见永福沉沉睡去,若兰也找个借口下了车,诗韵心里明白他们要作甚,却苦于是个外人,插不上话。只能忐忑等着,祈祷他们不要闹得不可收拾。
秦雷瞪眼道:“你这老和尚怪不得这么胖,原来是食言而肥。一个时辰前还要让孤王去求签,怎么现在却又说没有了?”
白衣卫士怎么听不出徒弟明是夸赞自己,但实际上还是想帮情郎说话,却也只能轻叹女生外向,搬起两把椅子摞在一张小机上,端着也往外走,摇头苦笑道:“世人谬传师傅名头,若是不加掩饰,他倒是高兴了,但恐怕没几天你就要做寡妇喽。”试想公良羽凭着他传人的身份,尚且可以游走三国,畅通无阻;出入宫廷,结交权贵,更不要说他的本尊了。
文士这才睁眼笑道:“老徒弟莫急,外面那位哪怕张牙舞爪,也不会随意妄为的。”说着促狭地望了翠衫姑娘一眼,微笑道:“是不是啊,云裳?”那姑娘便是半月前留书离去的乔云裳,闻言又是一阵不依,竟上前要去拔文士的胡子,却把文士吓得赶紧求饶,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作罢。
文士还没说话,云裳先不爱听了,微怒道:“老师兄,你要是再这样说,我就再也不来你这了。”圆通愁眉苦脸道:“师妹息怒,师兄也是就事论事而已。”
老和尚一脸委屈道:“您有要求可以提嘛,不说老衲怎么知道?说了老衲才会知道,知道了才会考虑答不答应,您说是不是啊?”
圆通瞪大双眼道:“就为这个?”
老和尚恍然道:“原来王爷说的是观音灵签啊,那怎么会是算命呢?那是求签啊,求签不是算命,算命也不是求签啊……”为了完成老师的嘱托,老和尚尽一切可能的多说废话,却不料他在秦雷心中的形象一下子与前世某位高僧重合起来。
秦雷又吩咐石敢在山下照看好小姐们,便对那日在宗正府上受罚的沈乞和“妖怪”秦卫命令道:“集合本队,跟孤上山!”两人凛然听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报恩寺的圆通和尚恭送了贵客,又吩咐小和尚们做好功课,自己却转到后厢间,进了一个居士住的小院子。
文士喝口茶,朝云裳眨眨眼,笑道:“怎么能算白忙呢,至少知道我徒儿的竞争对手,是一个……”说到这,故意顿了顿,把云裳急得又要动手,这才慢悠悠道:“端庄稳重,温柔敦厚,外圆内方,腹有千秋,实乃为师几十年来仅见。”说着有些惆怅道:“恐怕除了几十年前那人,当世再也无人能企及了。”
秦雷一把搂住老和尚与脑袋一般粗的胖脖子,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至尊宝?”
待他一走,文士便朝云裳笑道:“徒儿,快快把那些家伙什与为师搬到外面去。”
翠衫姑娘娇嗔道:“师傅,您又拿徒儿说笑,那分明是……是人家的工钱……”引得文士哈哈大笑道:“好好,那咱们就尝尝徒儿的劳动所得。”翠衫姑娘又是一阵不依。
……
老和尚一双胖手把整个脸盘捂了个严严实实,呜呜道:“为什么打我?我当了和尚就没再摸过牌了……”
一番奚落,把白衣文士气的吹胡子瞪眼,笑骂道:“白养了你十几年,还不快些,你师兄挡不住你那小情郎多会儿的。”
云裳不解问道:“师傅,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要煮茶喝?”
文士捋着胡子笑道:“徒儿这就不懂了,刘玄德为何三顾茅庐,去请二十出头的诸葛卧龙?无它,唯孔明懂得为自己营造声势尔。”
“月光宝盒?”和尚继续摇头,秦雷的拳头已经攥了起来。
“是!”许田领命而去。
云裳这才下地,把师傅的小炭炉,桌椅茶具装在一个大娄子里,提着往外走出去,一边走一边嘟囔道:“师傅真是多此一举,您只要把名号一亮,让皇帝背你下山都行,干嘛还要作弄与他啊?”
笑一阵,三人才坐定说话,老和尚心中的忧虑却也随着他俩的笑闹烟消云散了,接过小师妹奉上的茶盏,喝了口茶,有些遗憾道:“却是没有让老师与那人见上一面,白费了一番布置。”
世人传说南鬼谷北神机,乃是华夏两大智者,皆有管仲乐毅之才,子房仲卿之能。胸有百万兵,腹藏万卷书。文能安邦、武能定国,得其一者便可安天下。
圆通笑道:“老师说笑了,您只要亮出名号,天下王公还不竞相延请。”说着微微奇怪道:“我观这隆郡王殿下,行事嚣张却又根基浅薄,短短一年时间,居然把大秦的两大巨掣悉数得罪,实在有些自取灭亡的意味,老师怎会看上他呢?”
见老和尚进来,文士笑笑道:“圆通快坐,你小师妹从那位王爷家里顺的君山银针,已经沏不了几壶了。”
文士摇头笑道:“为师虽然疼你,却也要你知道,恐怕除了相貌品性你们当得上各擅胜场,别的方面她却略强于你。”
圆通看的一脑门子汗,心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啊,人家还在外面围着呢,忍不住轻声问道:“老师,您为何想见那位殿下?”
圆通沉声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说着望向那文士,轻声道:“老师您看?”
“豆腐西施?”仍旧摇头……
老和尚面色变了变,旋即又恢复那副得道高僧的神情,走到秦雷身边,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不知王爷卷土重来,可是游兴未尽?”
老和尚揪着花胡子,有些焦急道:“老师……”
若兰在队伍前头寻到王爷,不消问,便把公主求签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她本是极聪明的女子,虽然读书少些,但记性是好的,竟然把那签词、对话、解签、留诗说得汤水不漏、丝毫不差。
进得房内,除了那位翠衫姑娘,竟还有方才那位中年文士。文士正箕坐在榻上饮茶,神情恬淡从容。身上也换下那件半旧长衫,改穿了一件白色的宽布袍,更显得飘逸随性。老和尚虽然看上去比文士年长不少,却仍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老师。”
老和尚却没有两师徒那样的闲情逸致,苦笑道:“徒弟没能帮老师达成目标,怎么有脸喝茶?”又微微紧张道:“外面的王府卫士并没有撤走,看起来似有所图啊。”
秦雷顿时感觉无比头大,摆手叫停道:“孤知道你们这些臭和尚整日念经论禅,把嘴皮子都磨得溜薄儿,一个个能言善辩,且不与你聒噪,赶紧把人交出来……”说着翻脸道:“否则休怪孤王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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