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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温家南书房间内。
温柏仁拍案而起,把站在一旁的南书和乐喜吓一激灵,“不是说是一位朋友吗?怎么就变成你的未婚夫婿了?”
“舅父当时突然就问到了,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才说是,一位朋友。”事实就是,南书自己也没有想到这位朋友会变成她的未婚夫婿。
看到南书一脸委屈的样子,温柏仁也气不起来了,转身坐下,南书见温柏仁的样子,知道自己装委屈的计谋得逞,立马殷勤地走到温柏仁身边,给他倒了杯茶。
温柏仁招手示意南书也坐下,“说起来我们温家和叶家也是旧相识,叶家绣艺整个安州乃至晟京都是出了名的,林晏安他阿娘名唤叶兰溪,是家中独女,更是叶家几代人中最出色的绣娘,因着你外祖父与叶家老太爷从少时便是知己好友,两家又只隔着两条街,你阿娘自小便和兰溪相识。你阿娘大大咧咧的,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兰溪温柔娴静,是大家闺秀,这天不搭地不搭的两人偏偏玩到了一起,感情深厚。你阿娘幼时经常会跑到叶家找兰溪玩,有时还要住上个三五天,后来兰溪嫁到了晟京,你阿娘伤心了好久。后面嫁给你父亲,两人倒是在晟京团聚了。可惜啊,她们两个嫁的都并非良人。林家林彦北通敌卖国被先帝赐死,兰溪跟着殉了情。当时林家被抄了家,林家人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不久都离了晟京,只留下了一个林晏安。你阿娘当时想去找他,可你父亲怕别人说闲话,阻止了你娘。后来听说是被当今圣上带进宫里养着,十岁后离了宫便一直待在了军营,从一个小兵做到如今的骠骑将军。”
南书多少听说过林家的事情,如今在晟京对于林家通敌卖国之事几乎无人提起,提到林家也只说这位少年将军是如何如何地英勇,打了一场又一场胜仗。
也多亏了林晏安的好名声,帮她挡了不少前来议亲之人。
温柏仁看着南书,突然严肃地问道:“舅父问你,你跟林晏安可有交换八字庚帖?”
那自然是没有的,要是交换了庚帖,她哪里敢那么明目张胆的拿他们的婚约当挡箭牌,万一真的要她嫁他怎么办。
可如果是要回答温柏仁,那南书只能说:“自然是交换了庚帖的,不然我哪里敢在那么多人面前说我是有婚约在身的。”
“那舅父再问你,他对你如何?”
“他”南书想到来安州的路上他的仔细护送,对于她的请求无条件地答应,对于她的事情热心帮忙,便说:“对我挺好的。”
“所以他真的是因为边关战事的原因才没有迎娶你的?”
南书有些心虚,“是的呀,舅父应该也听说过这一两年领国大照几度发难,那肯定是国事重要嘛。”
温柏仁不再询问,叹了口气,“你可别像你阿娘,被美色所迷惑。”
“舅父!!”南书又气又羞,大喊一声。
“好好好,舅父不说了,”温柏仁喝了一口茶,“你舅母找人算了个日子,两日后便可以让你阿娘入土为安了,我没有跟她明说,只说你阿娘想回家,你爹也同意了,你阿娘从小就是个倔脾气,又心性高傲,别让她人都不在了还因为你爹那些腌臜事让人指点。”
“多谢舅父。”南书心头一暖,她自己都没有为母亲想得这般周全。
“你阿娘入土那天,把林晏安也叫来吧。”
“啊?”
“怎么又是啊?他不是你未婚夫婿吗,岳母入土,不应该前来祭拜?”
“是”刚刚还觉得暖心,这会南书觉得是真的骑虎难下了。
温柏仁交代完事情后便让南书早日歇息,自己也离开回房了,等温柏仁走后,乐喜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姑娘,你这下怕是要变成真的林夫人了。”
南书白了她一眼,趴在桌子上无奈地叹着气。
乐喜走到她身边坐下,笑着说道:“姑娘,我瞧着那林将军挺好的,起火那天晚上,我担心姑娘你一个人不好应付,便趁大家不注意躲在院门口放了信号弹,刚放完没多久林公子就来了,我跟他说你往老太爷的院子去了后,他二话不说就跑过去了,我觉得他对姑娘你挺上心的。”
南书听着乐喜的话,突然抚摸到手腕上的红绳,想起阿娘跟她说过这是她的一个姨母送的,若是姨母还在的话,她应该就要叫她婆母了。
原来是这样,南书盯着手腕上的红绳,他应该是早就认出了自己,出于母辈的交情才会对她好的吧。
南书阿娘温岁禾入土这天,南书看着温氏陵墓里起新坟,看着她阿娘的骨灰入了棺,随后封棺,盖坟,南书想哭,但不知怎么了,就是哭不出来。
直到她看到温岁禾的墓碑上刻着:‘爱女温氏岁禾之墓’,而不是‘宋氏温岁禾之墓’,眼眶泛酸,嗓子发紧,哭不出声,但眼泪却决了堤。
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陵墓里就只剩了温家人,南书和林晏安。
南书和林晏安跪在温岁禾碑前,烧着黄元纸,往日和母亲在一起的温暖时光随着燃起的火焰一幕幕向南书袭来,心头好似千军万马碾过,最后南书只能艰难地从发紧的喉咙挤出几个字,“阿娘,你回到家了。”
林晏安凝视着南书,她滴下的每一滴泪都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心上,让他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
“岁禾啊,阿南带你回家了,你应该也见到爹娘了吧。是兄长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年纪轻轻就去了。阿南和阿霖都很好,你放心,温家永远都是他们的家,我会帮你照顾好他们的,你就安心去吧。”温柏仁说道。
南书烧完黄元纸后,因为跪得太久,起来时险些没有站住,幸好林晏安眼疾手快护住了她。南书抬头看向他,于是像那天一样含着泪让他心乱的眼睛又闯进了他的心里。
林晏安收回思绪,扶南书站好,南书点头道谢,走到温柏仁身边,行礼道:“多谢舅父,舅母,阿娘之后就要麻烦舅父舅母多看顾了,阿娘的牌位我会带回去,供奉在晟京玄妙观里,这样也能时常去探望,全了我和阿霖的念想。”
“好。”温柏仁说。
“还有一事,阿娘的事如今尘埃落定了,我也该回晟京了,阿霖还在晟京,我不放心。”
“你自己一人回去?”
“自然”南书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说是肯定舅父不放心,说不是走的时候没人一起也不知道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看出南书的为难,林晏安走上前,“温伯父放心,我会和宋阿南一起回去的。”
温柏仁看到南书点头,又看了看林晏安,叹了口气:“我本想把阿霖接过来,你和阿霖就在安州住下便好,可如今既已有人照顾你,舅父便不留你了,但温家,永远是你的家。过几日便是中秋,云儿和安家的婚期也定在了这天,你留下过完中秋再回去,可好?”
南书点点头,温柏仁轻轻拍了拍南书的肩,“忙活了一早上,先回去好好休息下吧。”
南书行礼过后便走了,温家其他人也跟着走了,林晏安想要走时被温柏仁拉住,“林将军,我们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