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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京林家。”南书答道,声音坚定又干脆。
“晟京林家?”安老夫人重复道:“可是当年通敌卖国的林家?”
安老夫人的话让大家都沉默了,他们心里都知道安老夫人说的是实话。
安老夫人看到周围人的反应,也知晓自己说对人了,见自己还是有胜算的,笑了笑,说道:“我听说圣上圣明,并没有因为林家通敌卖国之事而怪罪到林家之子林宴安身上,并且还让他当了骠骑将军,但他的父亲终归是对我大兴做了不忠不义之事,身为大兴的大将军不但不担起保护大兴子民的责任,反倒打开城门,让一城百姓都惨遭敌国屠杀。阿南啊,这般的人家怎好值得托付终生呀。”
“我知老夫人疼爱我,可是老夫人,”南书看着安老夫人,眼神坚定又明亮,“既是他父亲犯的错,与他又有何干系?他那会不过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他又何错之有?况且就连圣上都不追究了,咱们也就没有必要揪着不放了。”
南书温温柔柔地说着这些话,可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了她话里的坚定和维护,包括在门外的林宴安,他完全没有想到南书会说这些。
这是第一次有人说这不是他的错。
安老夫人开始有些不悦,但也不想就此放弃,继续游说道:“可是你及笄也已有三年,照理说林家早该来迎娶,怎么迟迟”
“不劳老夫人费心,只因边这两年边关战事未定,所以晚辈才没有及时迎娶阿南。”林宴安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温家大堂响起,说话的内容像是一声巨雷,把大堂里的人都吓懵了,包括南书。
林宴安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眼神里,气定神闲地走入大堂,站到南书身边,“晚辈林宴安见过老夫人,见过温伯父,温伯母。”
林晏安的这一礼倒是让温柏仁坐不住了,赶紧站起回了个礼,然后也不知道该不该坐下去,虽说是晚辈,但人家到底官拜骠骑将军,而温家只是一个地方的小门小户。转头看安老夫人倒只是点了下头,但如今的温家毕竟大不如从前,也比不得安家,于是温柏仁想想还是站着了。
而林宴安这边行完礼后,又偏头看向南书,两人的距离很近,这一偏头,感觉两人的脸都要贴上了,林宴安低声说道:“我来迟了。”
在场的长辈对于他们亲昵的表现都觉得有伤风雅但又不好说什么,同辈人中除了温亦铭紧锁的眉头,其他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唯独乐喜,眼睛在发光,高兴地嘴都要咧到脑后去了。
南书还在“那位公子”就是林宴安的震惊里没有缓过来,突然这样一张俊美的脸又凑到眼前,南书瞬间屏住了呼吸,唯一有的感觉就是脸颊上的热意,不知道是因为羞还是因为愧。直到林晏安的脸移走,南书才觉得重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慢慢地缓过来。
此时的安老夫人不想说话,温柏仁不知道该说什么,长辈们都没有开口,又有将军在堂,其他人就更不敢说话了,默默地低着头小心地观察着,唯恐安家和林晏安之间的博弈伤到自己。
而温云书,她看着林晏安和南书,想起了南书对她说的话,突然像鼓足了勇气般,走到大堂中间,跪了下来,“老夫人,爹爹,阿娘,我与阿恒自小一起长大,两心相许,还请老夫人,爹爹,阿娘成全我和阿恒。”
温云书说完便低下了头,不敢再抬起来,一个女儿家当众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敢去想大家的反应,更不敢去想安子恒的反应。
突然有人拉住了她的手,紧紧地十指相扣,温云书转头看见安子恒也跪了下来,对她笑着,一如对她表明心意的那天一样的笑容,眼泪滑过嘴角,温云书尝到了,是甜的。
“祖母,温伯父,温伯母,我自小心悦云儿,在我眼里云儿不管怎样都是这世间最好的女娘,还望各位长辈成全我和云儿。”安子恒说道。
安子恒的话让安老夫人一头雾水,“恒儿,你不是跟祖母说,你心悦阿南,想娶阿南吗?”
“我”安子恒想解释,但他又不能如实说,一时间百口莫辩。
南书见状跪到了温云书身边,“请老夫人见谅,安公子会这样说是我的主意。”
沈凤仪怕南书会如实讲,立马想要阻止,而后被温柏仁按住了,示意她先听下去。
“安公子与云书妹妹早已两情相悦,本也在议亲,可突如起来的变故,让云书妹妹心神惧伤,几欲没了求生之望,我便请安公子帮忙与我演一场戏,就算是让云书妹妹觉得安公子是薄情负心之人,哪怕是恨安公子都好,起码先有求生的欲望。情之一字,让人生让人死,我今日也甚是佩服云书妹妹的勇气,一个女子对一个男子该有多深的情意,才会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为自己争取一次,若换成是我,怕是不能像云书妹妹这般对安公子情深义重的,人这一辈子,不就是图一个任何时候都以自己为首要之人吗。”南书说道。
安老夫人听了南书的话,若有所思的在她和云书身上来回看,她不是不喜欢云书,不然不会一开始就是同意她和安子恒的婚事的,只是对比云书她更钟意南书,况且安子恒一脉单传,云书她
南书看出了安老夫人的心思,继续说道:“老夫人,不怕你笑话,我回晟京后,我阿娘惯着我,我平日里在内宅待不住,最喜欢的就是满山遍野跑,去采药,琴棋书画,针织女红是一点不会,是老夫人疼爱我,才不会觉得我没有规矩,至于云书妹妹嘛”南书看了一眼温云书,笑了笑,说道:“她呀,是我舅父舅母的掌上明珠,从小疼爱有加,多少女儿家的小性子是有的,可她是明事理,知大义的,她的字画在安州城内都是排得上名号的,打理内宅有舅母的教导,自然也是不差,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云书妹妹身体已经大好了,老夫人就放心吧。”
安老夫人看到南书对她使的眼色,看到她肯定的眼神,心里的顾虑也就放了下来,没想到南书为了让她接受云书与安子恒的婚事竟然当着未婚夫婿的面如此贬低自己,她有没有规矩,难道自己看不出来吗?到底是个良善的丫头。
“都先起来吧。”安老夫人说道。
大家此刻摸不清安老夫人的想法,只能听话先起身。南书本想自己起来,可刚动身便被林晏安扶住,想到现在大家都觉得他们是未婚夫妻,做戏做全套,便也任由他扶自己了。
安老夫把堂下这两对的心思都看在眼里,心里想,罢了,强扭的瓜不甜,便转头对温柏仁说道:“世侄啊,咱们今天就吧恒儿跟云儿的婚期定下来吧。”
这一下,所有人都安心了,脸上都洋溢着笑,林晏安还是第一次看南书这样的笑,像冬日里的暖阳,容易让人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