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毅小说网

第17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1 / 1】

花的雨提示您:看后求收藏(车毅小说网http://www.cheyil.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温柏仁因身体虚弱,说话都大喘着气。

柳容淑冷笑一声,“我亲耳听到你说淮舟是因为你才死死的,还说因为他死了你才能继承温氏针法,不是你杀的,还会是谁?”

“淮舟是因为前去青州义诊时,不幸染了瘟疫,才不治身亡的。”

“青州?瘟疫?”柳容淑质疑地说道。

“是,十五年前的青州瘟疫,你应该还有印象,当时官府要温家前去帮忙,那个时候云儿刚出生,铭儿才三岁,阿南两岁,淮舟思量我家里老父幼儿,便替我代表温家前去援助青州,为此,我一直觉得对不起淮舟。可未曾想淮舟去青州三个月后我便收到了他的死讯,我本想告诉你的,但看你对淮舟用情至深,我担心你知道后会承受不住,便一直没有说。”

“不,我不信!”柳容淑激动地说道:“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要去青州!”

“是,因为他知道你会不让他去,他怕若是跟你告别会舍不得你,更怕你知道他在青州后会跟着他去,所以一直不跟你说,也不让我说。我手里还有他在青州时与我的书信往来,你若是不信,我可以拿给你看。”温亦铭转头对沈凤仪说道:“夫人可还记得我们房里暗格里的木盒?”

沈凤仪点点头,随后又说:“那个木盒里装着的不是信呀。”

“你且先去拿来。”温柏仁说。

沈凤仪只好先去拿来了木盒,交给温柏仁后,温柏仁在众人的疑惑下打开在木盒底下的夹层,拿出了两封信,在一旁的乐喜拿过信后交给了柳容淑。

柳容淑放下手中一直握着的匕首,迫不及待地的打开信,看到是叶淮舟的笔迹后,悲从中来,信上多半是在跟温柏仁探讨着要如何治疗瘟疫,但每封信的最后都是请温柏仁帮忙照顾好她。

柳容淑把余淮舟的信抱在胸前,哭得歇斯底里,仿佛要把这十五年的等待和失去爱人的悲痛都哭出来。可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她等了十五年,她不知道余淮安为什么要丢下她,这十五年里她想过无数个余淮舟不告而别的理由,每个夜里都因为这些理由辗转反侧,如今真正知道他的理由时,她却连讨伐他都做不到,她要怎么去讨伐一个因为救人而选择牺牲自己爱人的人呢?

在场的人看着她这疯癫的模样,都流露着心疼。而南书除了心疼,眼里还有感同身受的悲痛。

突然柳容淑抓起身边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心口刺去,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还好林宴安眼疾手快,抬脚打掉了柳容淑手上的刀。

温锦书跑到柳容淑面前跪下,哭喊道:“阿娘,阿娘你这是干什么呀”

可柳容淑像失了心智,面对温锦书的哭喊无动于衷。南书跟着走了过去,在柳容淑面前蹲下,拿出手帕,小心地替柳容淑包扎刚刚因为拿匕首而划伤的手。

“我该叫你余伯母?”南书的问话吸引了柳容淑的注意,见她没反对,南书低头边帮她包扎边说道:“幼时大家都觉得外祖父,舅父疼爱我,我一个外姓女却是这温家的二姑娘,大家都说羡慕我,可是我却羡慕云书和阿锦,因为她们都有阿娘在身边,摔疼了可以在撒娇让阿娘抱抱,不开心了可以在阿娘面前撒泼打滚,可我摔了不敢哭,甚至都不敢不开心。我知道自己不姓温,外祖父舅父疼爱我,我就更不想让他们为难,所以我让自己很懂事,从不去争抢什么。我也不是有天赋,我只是为了讨外祖父欢心,所以逼自己起早贪黑地背药材,背穴位,背医理。后来外祖父离世,我才回到阿娘身边,晟京的日子虽没有像在温家这般锦衣玉食,可因为有阿娘在身边,日子再苦我都觉得甜。如今我还是没了阿娘,好多女儿家的事不知道要找谁商量,好多体己的话不知道要找谁说。”

南书把柳容淑包扎好的手轻轻放好,抬头看着柳容淑继续说道:“伯母,我知你是心善之人,你哪怕再恨舅父,也没有折磨他,要了他的命,只是给他下了软骨散,他不吃不喝相信你也灌他了东西吃的,不然他活不了半年。你也把阿锦教得很好,便是你心中有如此多的悲痛,阿锦依然是一个心思单纯,美好善良的女娘。可是伯母,阿锦已经没有了亲爹,如果再没有了亲娘的庇护,她一个女娘该怎么在这艰难的世道存活下去呢?”

“阿娘,阿娘,你不要丢下我,我害怕,阿娘”

温锦书泣不成声,也终于唤醒了柳容淑心里的母爱,她一把抱住温锦书,轻轻拍着她的背,“锦儿,锦儿不怕,阿娘在,阿娘在。”

南书起身看向林宴安,向他行了个礼,表示谢意。而在听完南书刚刚的那一番话后,林宴安现在看南书的眼神充满了心疼和怜惜。

屋内悲伤气氛萦绕,屋外月光一如十五年前般清冷,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未语泪先流。

次日,温柏仁房里,南书正在为他施针,沈凤仪和温亦铭站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又惊讶于南书的施针技术。

过了好一会,施针完毕后,南书收了针,又把了脉,确定没事后,心里才放心,长舒一口气,“舅父放心,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等软骨散的药效慢慢散了,力气便能逐渐回了。”

“你在温家时,父亲教你的针法只教了基础,如今你这针法纯熟,是你阿娘教的?”温柏仁问道,南书点头,温柏仁继续问道:“你可有帮其他人施过针?”

南书想起了林宴安,但是他那个时候昏迷着,应该不算吧。南书摇摇头,“阿娘不许我在外施针。”

温柏仁若有所思,“你阿娘从小天分极好,施针之术远在我之上,只是后来我以为你阿娘不会教你施针,咳~~”

温柏仁说完又不禁咳了起来,沈凤仪见状急忙坐到他身边,帮他拍背顺气,担心地问道:“阿南,你舅父真的没事吗?怎么看着脸色这般不好?”

“舅母放心,舅父只是尚未恢复元气,等下我再去配几副药给舅父调理就好,另外舅父这些时间不宜吃太补或太硬的东西,最好就是炖得烂烂的肉糜汤,先让脾胃适应一下。”南书说。

“可是”

见沈凤仪还想说话,温柏仁拉住她的手,逗趣道:“我刚历劫回来,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你呀,没事就好。”沈凤仪嗔怪道:“为什么容淑的事不和我说明白,我还以为你和她是”

“这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随后又严肃地说道:“虽然容淑做了这些事情,但到底是我们温家亏欠了淮舟,之后对她,对阿锦都不能心生怨怼,阿锦是我看着长大的,她就是我的亲生女儿。”

“知道了,知道了,外甥女是亲生女儿,别人家的女儿也是亲生女儿,就自己女儿不是亲生女儿。”沈凤仪小声嘟囔着,看到南书后又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赔着笑道:“阿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跟你舅父斗嘴习惯了。”

南书笑了笑,“没事,舅母,我也习惯了。”

“阿南,舅母”沈凤仪沉默了一会,继续说道:“舅母那个时候和你舅父闹不愉快,又看着你舅父如此疼爱你,全然不顾我们母子三人,心里发堵,才会”

“我知道,舅母,我没有怪过你。就算要怪”南书话锋一转,“也是怪舅父,什么都不跟你说清楚,白白让我替他顶了罚。”

南书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所以也就没有看到南书眼里转瞬而逝的淡漠。她确实不怪沈凤仪,只是她也深知有些事情发生了便也无法抹去,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去亲近她,大家维持表面的祥和就好。

“阿南,”温柏仁问道,:“你是如何知道是容淑做得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