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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和温亦铭来到温家大门时,乐喜这时也急匆匆地赶来,与南书交换眼神后,扶着南书上了马车,便也跟着马车一起走了。
马车内,坐在侧面的南书拉开帘子看街上的人来人往,看到一些熟悉的街道时想到小时候外祖父喜欢带她出来玩和带她上山采药,旁人家养姑娘都是养在深闺里,她外祖父养姑娘是养在深山里。
如今街道还是那样的街道,她也早已经自己就能轻车熟路的上山采药了,只是教她这些的人都已不在了。
“阿南,”见南书没反应,温亦铭提高声音又叫了一遍:“阿南”。
南书回过神,笑了笑掩饰尴尬,说道:“几年没回来,好多地方都不认识了。”
“无妨,我可以多带你出来走走就认识了。”
温亦铭声音轻柔,像是在哄着小孩般,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暧昧却又尴尬起来,让南书觉得有些不自在。
“我记得表哥名唤亦书,怎的刚刚听舅母叫你,铭儿?”南书扯开话题,想打破这样尴尬暧昧的氛围。
温亦铭愣了一会,随即微微而笑说道:“不太喜欢这个名字,就改了。”
不喜欢就改了?这跟南书印象中总是温和恭顺的表哥有些不符啊。
南书笑了笑,说道:“若是祖父知道了你不喜欢他起的名字,还把它改了,表哥你怕是又要去跪祠堂了。”
“我若又去跪了祠堂,你还会像幼时那般偷偷来给我送吃的吗?”
温亦铭眼神清亮,带着期待和紧张,便是再木讷的人,也不会不知晓此时他眼中的情意。
南书愣了下,随后像是没有看明白他的眼神,不清楚他话里的意思一样,打趣得说道:“表哥放心,如今舅父不在,舅母爱你如命,没人会让你跪祠堂的。”
见她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温亦铭收回眼神,轻叹一口气,不着急,慢慢来吧,那么的时间他都等了,也不急于这一时。
“对了,”南书顺着刚刚提起的舅父,说道:“我听舅母说舅父出了远门,我想着写封信给舅父,表哥可知道舅父是去了哪里吗?”
温亦铭想了想说道:“只听阿娘提起说是去了青州,父亲以往也是会离家去义诊,看药材,所以我也并未细问。”
“舅父以往也是一走就半年吗?”
“快的时候一两个月会回来了,慢的时候四五个月也是有的。”见南书若有所思的样子,温亦铭问道:“阿南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要找父亲吗?若我能帮上的也可跟我说。”
“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许久未见,想舅父了。”
“父亲也时常记挂着你。”
我也是。
思念的人如今就坐在自己面前,心中的情意此刻都显露在了温亦铭脸上。
南书不想去回应温亦铭的情意,她很清楚自己对温亦铭的心意只是普通的表兄妹关系,但又恰恰是表兄妹的关系,南书也不想最后场面不好收拾。
于是提议下马车走走,离开这个封闭的环境。
温亦铭带着南书边走边看,周围人声鼎沸,把两人刚刚不知该如何相处的氛围也冲散了。八月初的天气还是闷热,又将近正午时候,逛了一会,南书只觉得又热又累,便提议到亭子里先歇息下。
温亦铭四处看了看后,说去买点东西,便离开了。
见他走远后,南书拉身边站着的乐喜坐下,问道:“怎么样?”
“姑娘,温家肯定有问题。”乐喜斩钉截铁地说。
“你发现了什么?”
“我今早换了府里下人的衣服,把整个府上都走了一遍,我发现府里比之前多了好些巡视的人,看着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于是我找了两个年龄小的丫头,给了她们些好吃的,从她们口里得知,这些人都是几个月前刚刚进府的,说是舅夫人怕舅老爷不在,她们一群妇道人家不安全,便招了些会功夫的人在府里巡视。”
“表哥说之前舅父也离开四五个月的时候,为何那个时候不怕不安全,现在就怕不安全了?况且府里还有两个未出阁的姑娘,舅父又不在,一下招了那么多会功夫的男子,不是更加危险吗?”
听完南书的分析,乐喜更担心了,扯着南书的衣袖说道:“姑娘,要不我们先回晟京吧,我总觉着不对劲。”
南书拍了拍乐喜地手,说道:“放心,若真的是有心不想让我知道温家的事,我来的时候,大可以不让我进门,可如今即让我进了门,说明在我对她是有用的。”
南书看着远处在买东西的温亦铭的身影,想起小时候只要舅父在外面回来一定会给她带好吃的,好玩的,眼睛泛酸,说道:“乐喜,我从未在我爹身上感受过父爱,是舅父让我知道有父亲疼爱是怎样的感觉,温家是祖父一辈子的心血,能回温家是我阿娘的心愿,所以这温家是狼穴也好虎窝也罢,我都是要去的。”
“好,荒山野岭都陪姑娘去过了,这温家又算得了什么,不管是狼穴虎窝我都陪着姑娘。”
南书看着乐喜害怕但又在给自己壮胆的样子,心里感动却也被她的样子逗笑,真真是个傻丫头。
乐喜看到温亦铭买完东西正朝她们走来,便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站了起来。
“阿南,给你,你最喜欢的糖豆。”温亦铭开心地把糖豆递到南书面前。
“表公子,我们姑娘如今不喜吃甜的了。”乐喜说道。
温亦铭听到,眼里的开心也暗了下去,默默地收回递出去的糖豆。是啊,七年了,也足以改变一些东西了。
南书看他失落的样子,站起来说道:“这糖豆我瞧着阿锦定会喜欢,不如带回去给阿锦吧。”
温亦铭苦笑着,配合着点点头,三人便向马车走去,准备回府了。
到了温府大门时,温亦铭先下了车,便在马车边上等着扶南书下来。
南书瞧他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失落,又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眼里的柔情依旧,看来他是没有打算要放弃了。
南书下了马车后,突然眼角余光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见她发觉后,那道身影便藏进了旁边的巷子。
南书想了想,停下要进门的脚步,说道:“表哥,我想起要买一些东西,不如你先回去吧。”
“你要买什么?我陪你去。”
“一些女儿家的东西。”南书装作含羞地说道:“乐喜陪我去就行。”
见南书如此说,温亦铭也不好再说什么,嘱咐了两句便让南书她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