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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书朝那道身影的方向走去,确认温亦铭已经进门后,又折身返回刚刚身影消失的那个小巷子。乐喜也不明白自家姑娘在做什么,只能是一头雾水地跟着。
可进到巷子里,却发现空无一人,想着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随后又觉得不死心,便张望着尽量压低声音喊道:“公子,公子,是你吗?”
听见南书找他的声音,巷子墙外挣扎一番的林晏安还是飞身一跃,站定在南书面前,把南书和乐喜都吓了一跳。
“见过公子。”南书行礼道。
林晏安尴尬地回礼,还在想待会怎么解释自己出现在这里,又是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南书面前。
“公子,虽有些唐突,但事出紧急,我想请你帮一个忙,可以吗?”南书小心地问道,听出南书语气里的谨慎后,乐喜也提高了警惕,不时张望着巷口。
林晏安看她小心紧张的样子,感觉到她的急迫,但又担心这样和一个男人在巷子里谈话对她名声不好,便说道:“可以,我们,要先出去说话吗?”
见他答应帮忙,南书松了口气,虽知和他在这样的地方谈话于礼不合,但此时也顾不得许多了,紧接着又问道:“先前听公子说起在晟京有生意往来,公子即是做生意的人,不知道在青州可有生意往来,或者在青州有熟识之人?”
“林夫人是要?”
“我想托公子帮我打听一人是否到了青州。”
“林夫人想打听的人是”
“温家温柏仁。”
温柏仁?林晏安当然知道这是她舅父,只是为什么要打听她舅父是否在青州呢?虽然有疑虑,但看她着急又期待着等自己回答的样子,什么都没问,只应了句“好”
南书如释重负,她也知自己唐突,也不确定林晏安会不会帮忙,但想着终归要试一试的,朝林晏安行了一个大礼后,说道:“多谢公子,请问公子大概什么时候能问到呢?我该到哪里找你要消息?”
“三日后,还是这里。”
南书点头,抬头看了看,日上正头,担心出来时间太久,便说道:“从晟京到安州多谢公子一路护送,如今又帮了我一个大忙,本该好好感谢公子一番,可如今家中还有事,就先走一步了,待我处理好事情,一定备礼酬谢。”
林晏安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也只说了句:“无妨。”
南书行礼后便走出了巷子,林晏安等她走了许久后才走出巷子,也知她早已进门,却也还是忍不住朝温府门外看去,最后也只是带着不舍和留恋,苦笑着融入了来来往往的人群。
进到温府院内,乐喜问道:“姑娘,那位公子能信吗?”
“不知道,赌一把吧。”
乐喜被南书的回答惊到站在原地,她还以为她家姑娘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呢,等她反应过来,发现南书都走出好几步远了,又急忙跟了上去。
接下来的这几日,南书都试图去外祖父院子里一探究竟,但就像乐喜说的一样,她只要出了自己院子就感觉被盯着了,根本摆脱不掉这些人。
就这样过了三日,今天是林晏安要给她消息的时间,紧张得南书从昨晚都没有怎么睡好,一大早又被急匆匆冲进她院子里的温锦书吵醒了。
南书收拾好后,刚走出房间,就被温锦书一把抱住,她边哭边说道:“姐姐,快救救我。”
南书都还没有完全清醒,这下更是被温锦书弄得莫名其妙,好不容易把温锦书从她身上弄开后,便问道:“怎么一大早地哭成这样了?”
“今日,今日安家来人了,说要商定成婚的日子,我阿娘一大早就把我拖起来梳妆打扮,我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就跑来找姐姐你了。”温锦书抽泣着,委屈地说道:“爹爹还不回来,我该怎么办呀姐姐。”
温锦书说完又放声大哭起来,南书安慰得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便看到柳容淑带着几个婆子丫头也进了她的院子,这还是她来温府后院子人最多的一次了。
温锦书见是自己母亲来了,急忙躲到南书身后。
柳容淑见自己女儿这个样子,心里气恼,但也不敢在南书的面前就怎么样。迟疑了一下走到南书面前,行礼道:“二姑娘,锦儿不懂事,一大早闹得你这里鸡飞狗跳的,我这就带她回去。”
说完就想去拉温锦书,温锦书只管往南书的身后躲,碍于南书在中间,柳容淑也不好动作太大,也就一直没有抓到温锦书。
几番拉扯过后,柳容淑也放弃抓温锦书了,看到南书略显为难的样子,只好对南书赔着笑,又气自己女儿是个不争气的。
见这两人这样胶着着,南书开口问道:“听阿锦说,今日是安家过来商定成婚的日子?”
“是,安家估摸着一会也该到了,可锦儿却闹起了孩子脾气。”柳容淑说道。
“这安家与温家是世交,家世自然也是千好万好,只是阿锦既不愿意,姨娘又何苦逼她呢?”南书试探着问道。
柳容淑沉默了会,苦笑道:“锦儿是庶女,又不像二姑娘你一样从小得老太爷,老爷的疼爱,我人微言轻,既是老爷夫人定下的亲事,哪轮得到我们说不呢。”
见她如此,南书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柳容淑此时也不想再耽误,便向着南书身后的温锦书说道:“锦儿听话,再不收拾,等下安家人到了,瞧见你这个样子,会笑话你的。”
“我不去,我不去。”温锦书从南书背后走出来,哭喊着:“为什么连阿娘也要逼我,我说了我不喜欢安子恒,我不要嫁。”
“锦儿!”柳容淑厉声喊道,把在场的人都吓一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随即又轻声说道:“锦儿,乖,快跟阿娘回去。”
柳容淑说着便要上前去拉温锦书,南书及时挡在温锦书面前,说道:“姨娘别急,阿锦是一时小孩子脾气,你先到一旁等着,我劝劝她。”
柳容淑见温锦书是铁了心不肯跟她走,只好说道:“那就麻烦二姑娘了。”说完就走到院里等着。
南书回过身,揽住温锦书肩膀,说道:“阿锦你先跟着姨娘去。”听到南书是让自己屈服,温锦书想反驳但立马又被南书按下,南书继续说道:“放心,等安家到了,我也会去的,不会让阿锦一个人的,听姐姐的,好吗?”
温锦书泪眼汪汪地看着南书,拉住南书的手说道:“那姐姐可一定要来。”
见南书点头应承,温锦书才放开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柳容淑。柳容淑拉住温锦书,向南书行礼道谢后便拉着温锦书离开了。
等人都走了,南书返回房间,刚进去关上门没多久,乐喜便推门而入了。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字条和一个竹筒,说道:“姑娘,我出去没有多久那位公子就来了,给了我字条和竹筒,公子说姑娘若是需要帮助就拉开竹筒,放信号,他会来帮忙的。”
乐喜把东西递给南书,南书接过东西后对着竹筒,微微而笑,还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就说帮忙,这人怕是有些傻,南书想着,随后又打开字条,看完后说道:“果然,舅父没有去青州。”
“啊?那舅老爷在哪里?”乐喜诧异地问道。
南书拿着字条,走到梳妆台上坐下,看着镜子里一身素白孝服的自己,想了想,握紧了手里的字条,说道:“乐喜,今日安家前来,不宜孝服见客,你帮我找一身素雅的衣服,咱们也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