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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冰山地狱,最大的赌坊【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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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崔十障?何处是天堂?何处是地狱?你刚刚经过的‘舂臼地狱’,你还记得吗?”

“什……什么!哪里!哪里是舂臼地狱!”

“哈哈哈哈……崔十障!这就是地狱,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地狱!你走的每一步,都是地狱的大道,摸到的每一处墙壁,都是地狱的黛瓦红墙!”

白一被我惊慌失措的表情彻底逗笑到了失态的样子,他捂着肚子肆意的大笑着,仿佛我的一举一动都是逗笑他的表演。

然而,这还不是我最在意的,我更在意的是他所说的蒸笼地狱,思维如梭一般的飞转着努力回想着一路走来的所见,哪里才是舂臼地狱呢?

难道……

回忆里光鲜亮丽的墙壁与干净的玻璃,浓烈的荤香,不停在吃饭的声响……难道是那里?

“数不尽的粮食,美味的点心,精致的餐具,丰盛的肉类。永远吃不完,吃不尽,去到那里的人永远不会饥饿,在那里永远都是温暖的春天,人只要到了那里就可以饱腹温暖的度过余生!”

如同歌颂的诗篇,传颂着伊甸园的美好,优美而宁静,营造出无限的岁月静好。如若是人进入这个地狱,永远不会感到饥饿,永远不会感到寒冷,那该多好呢?

冷不丁的,我不由得问道:“无偿的么?”

如果第一层地狱,拔舌地狱就是我的表演厅,我只要献出我的表演,就能得到无数的钱财。那舂臼地狱又需要献出什么呢?

为了最基本的温饱……他们又需要付出些什么呢?

“哈?崔十障,你究竟是个赌徒,还是个慈善家?我记得,你第一次进入黑金艺术馆,我就说过,这黑金艺术馆什么都买,什么都卖!想要这样的生活,给付得起代价!”

‘什么代价呢?’

白一明明洞悉了我的疑问,却对于需要付出什么代价绝口不提。若是别人,或许会被迷惑,可混迹社会底层这么多年的我,却上道得很。

这样光鲜亮丽的待遇,在这种市侩的地方,往往需要付出比得到更多的代价。

“有钱,用钱买;没钱,用劳力买;不仅仅是钱,只要有你想要的,只要有你愿意付出的,艺术馆什么都收,什么都要!也包括,你的灵魂……”

悠悠的声音,继续勾起我早先的回忆,那漆黑的房间里,白一曾经也是这样说着这句话,这句话仿佛他第一次说,足够吸引人,具备十足的诱惑力,可又仿佛他说了无数次,对着每一个走进黑金艺术馆的人,寻常平淡而又空洞。

大概这话只是对人吧,怎么样的人在他的话里才能听出怎么样的味道……

千百种人,能听出千百种意义……到了我这里,我只义无反顾的付出了我的灵魂,因为我除了这个,一文不值……

我沉吟在原地,久久无法从白一带来的震慑里走出来。

白一一个箭步再次走到我的跟前,继续向着深不见底的走廊走去。

“那我们接着就往冰山地狱走吧……最大的赌坊,世界上最大的赌坊,最公平的赌坊!”

最公平的赌坊,最后六个字,让我不由得噗嗤一笑。赌博哪里来的公平,买定离手,听天由命,天生的听觉,天生的触觉,天生的感觉,皆是天定。

也就是一直混迹在一个赌坊的我,才被种种吃定,才被各种下套。说白了,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不能吊死在一棵歪脖子树上,也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时常换一个地方,变换下风水人情,也未尝不是制胜之本。

白一的话到底不可尽信,但到底也不可不信……

世间又有多少真实,又有多少假意?无非是真实假意各参一半,才是现实……

思索间,漆黑的走廊拐进一处深色的穹顶,喧闹嘈杂的骰子声与唰唰直响的洗牌声让我一下子激灵了起来。

整个皮肤上每一个毛孔都张开的大大的仿佛想要吮吸更多里面的声音和空气,手指更是不听使唤的搓动了起来。

身旁的白一轻哼了一声,我自知他是瞧不上我这样子,但我也懒得搭理他。只看他大手推开面前格挡住两个世界的沉重铁门,哗啦一声铁链拖地的声音响起。

对面的室内,嘈杂的声音一瞬间戛然而止,所有人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中,所有人的眼瞳中都只留下了那一抹白。

“欢迎来到冰山地狱……崔十障!”

面前浩浩荡荡的场面一瞬间将我震慑,我彻底相信了白一的话,他说的没错这真的是最大的赌坊。整个空间甚至要比整个黑金艺术馆都要宽大,牌桌在我两步外的大厅内拥挤拼凑着向无限的黑暗延伸着。

之所以我意识到它的宽大,只是因为那空洞干枯的眼神延伸到了我完全看不到的深度。室内高高的穹顶上,无数盏电灯扇一次排开着,在漏下天光的排气口下缓慢的旋转着,复古而又陈旧,苍白的无影灯打在一个个牌桌上,牌桌边的人也随着电灯扇的转灯一会儿明一会儿暗。

空调发白的冷气呼的一下突然强力了起来,一阵冷穿过脖颈让我不由得一个寒噤。我慌忙的双手搓了搓胳膊,试图让赤膊的身体热乎一点。紧接着也不理会站着的白一,不由自主的朝着狭窄的走道向着赌场进发。

扑克、骰子、钢珠、骨牌……古往今来,形形色色的赌博方式,连带投箭壶,飞镖都一应俱全。真不愧是最大的赌坊……

袒胸露乳的日式女荷官,燕尾服绅士满满的男荷官……抽着旱烟的长衫老头,浓妆艳抹的旗袍老太……林林种种的人也一色俱全。说它是最大的赌坊也的确实至名归。

‘只是,我该玩点什么……’手中的钱就那么一点点,眼前堆满筹码的赌桌上,输了任何一把都能让我全身都淘个干净。

心中忐忑着,我一步一步越走越深,心也随之越来越胆怯,沿途的每一双眼睛都随着我的移动扫了我一眼。

那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轻蔑,是漠然,就好像我根本都不配进入这里,根本就不配与他们坐在一桌,他们手上随便一个筹码都能把我押的死死的。

可终究再怎么想,周围的人也都是一片死寂,不像寻常的赌坊,看到我冷嘲热讽的打趣,就好像这些人根本没有快乐一样。赌博的快乐,欺负人的快乐,蔑视,胜利,欺压的快乐,那都是快乐。

可大家都只看着白一,仿佛这些快乐都被压制,更或者说都不存在。

眼前一个恍惚,头顶上电灯扇的光暗似乎快速的旋转了起来,是室外起风了吗?

呼呼的扇片旋转声,锋利的切割室内明亮的光,一黑一白……一黑一白……

就好像漆黑的屋子窗外突然划过一道闪电!哗啦一声,电扇雷鸣!赌坊里一阵黑白如同老电视一样投到了我的眼眸中。

一闪而过,我吓得停住了脚步,只觉得刚刚那一瞬不甚清晰,成片的黑白飞花……是什么呢……

我有些迟疑的揉了揉眼睛……眼前再是一闪黑白,分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