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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什么是坏事呢？崔十障，你想明白了吗？”白一的笑如同一个深不可见底的螺旋，让我仿佛在他的问题中越来越迷惘、越陷越深。
究竟什么算坏事？
什么才是坏？
什么才是业障？
什么又是障？
杀、盗、淫、妄言、绮语、恶口、两舌、贪、瞋、痴……
且不说杀人、强盗、奸淫……这些无差别的十恶不赦……
就说妄言、恶语……就如白一所说的一样，根本不好界定……回忆里，那赶我出门的售货员，在垃圾场边小卖部冷嘲热讽的老板娘……他们就是坏吗？
若是为业障，上天为何不降恶果？
若是为业障，佛祖为何不渡我？
若这还不够直观，那自古官杀民反，官史上留名，民反失败，却只有褒贬不一的评价……
更多的有钱人，或杀、或贪的，哪一个不是将自己的业障用一笔笔钱隐藏，又有几个有钱人不淫呢？
若为业障，上天为何不降恶果？
若为业障，佛祖为何不渡被欺压的的百姓？
“所以，到底什么才是坏事呢……”白一轻描淡写的一个问题，在我脑海里如同一记闷雷将我的认知炸了个粉碎。
认知的瓦砾从天落下，重新堆砌出一片全新的废墟。“没错……正义永远是站在胜利者的那一边。要么有足够的手腕，要么有足够的钱，要么强力镇压反抗的人，要么用钱堵住那些反驳人的嘴！”
我自言自语的呢喃着，手中的钞票不由得踹的更紧。
一旁的白一笑容依然不改，像是体会到我的了然，他惨白的手一弹指，漆黑的回廊立刻变成如夜店一般的霓虹闪烁。
我看着头顶上变换轮转的霓虹闪光灯，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响起的动感音乐，在摸了摸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穿了一身小牛皮铆钉皮衣，里面gucci的白衬衣塔拉着，露出宝格丽的项链牌，下半身休闲裤下是lv的小脏鞋。
长久不穿鞋的我一时间杵在了原地好不适应，更何况这一身，哪里是我能穿的？‘我莫不是在做梦？’有些疑惑地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看看白一，他已经坐进了美女簇拥的柔软沙发，一脸兴致正浓的迎合着美女的亲吻攀谈，目光却一直在注视着我的反应。
“温柔乡、黄金屋、纸醉金迷、酒池肉林……”白一的声音如诗篇，悠长诱惑，我杵在原地只看着他缓缓地从美女的包围中站起来……
“杀……”白一一定一字，翻手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捅进身旁一个美人的肚子里。
“盗……”再一个字，他回首一抹不远处一个貂皮大佬的腰间，一沓美金突然出现在手中，一抖手尽数分散在空中，下起了一场金钱雨。
“淫……”第三字，那匕首生生的从人体里拔出，一道刃光一闪，又一个美女身上精致缝满亮片的衣服被一刀划开，丰满的身姿与洁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话音未落，几个彪悍的男人围住了那个女人，脱衣的脱衣解扣子的解起了扣子……
画面一度不堪入目，可唯独白一的笑，久久不能移开视线。
“贪……”可白一还没停歇，他继续念叨着，一手搂起一个女人， 另一个手又搂住一个女人。一大堆的钱堆满了他面前的桌子，紧接着他又勾了勾手叫人搬来更多的钱。
“嗔……”大力的手猛地掀翻堆满钞票的桌子，酒水和美女一起被推倒在地，紧接着白一便肆无忌惮的对着一切拳打脚踢。
鲜血混迹在红酒里，溅到了白一雪白的脸上，给他苍白的脸添了几分血色。
“痴……”
正当，我猜想着白一会怎么诠释这个痴字的时候，只见他大步悠然的走到我的面前，大手一挥，一切场景尽收于他的手中，方才所有的一切，都消失在了漆黑的回廊之中。
“不爽吗？崔十障……这一切都是正确的。”
是非不明，善恶不分，颠倒妄取，起诸邪行……可不就是痴么……
短短的不过几分钟，我却见识到了比一生都见识的多的场面，可接下来白一展现的却远远不止这些。
“崔十障……你不是心里一直想知道着黑金艺术馆到底是做什么的吗？”
没错，这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问题，可每一次我都没有机会去想这个问题。我只知道在这里我能得到钱，却不知道这些钱又是从何而来，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在这个艺术馆里讨生活……
也不知道，这个艺术馆到底是以什么样的存在存活于这个世上……
“崔十障……你可见过十八层地狱？十八层地狱真的是那种人鬼皆觉得恐怖的地方吗？”
将正义与邪恶颠覆，这一次他还要在颠覆地狱给人的恐惧吗？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白一，不知道他这句话和我的疑惑有什么关系。谁知道，白一展开双手，身后突然闪现出无数个场景轮回，血红的背景照的他笑容正盛的脸无比狰狞恐惧，空洞失常。
“这就是无间地狱！”高亢的声音宣判了我的疑问到达了终结。
这黑金艺术馆，就是无间地狱吗！？
“古人恐惧地狱，只是因为正义指向天堂，众人就都向往天堂，害怕地狱；可谁又真正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的呢？当坏事不是坏事，当正义只是虚伪和强者的伪装……”
“崔十障啊……你可知道，哪些才是好事，哪些才是真正的正义？如若是这样，那到底何处是天堂，何处又是地狱呢？”
“第一层：拔舌地狱，在那里收益无数金钱的你，应该体会到它带给你的快感了吧……崔十障？”
白一一大段宛如演讲一样抑扬顿挫的讲话，把我的思绪一下拉回到了自身的记忆力。什么叫体会过？收益无数的金钱？
一瞬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我站在摇晃的表演台上。面前黑洞洞的观众，看不到脸的喝彩着，朝着我抛洒着一大把一大把的金币和钞票。
‘凡在世之人，挑拨离间，诽谤害人，油嘴滑舌，巧言相辩，说谎骗人。死后被打入拔舌地狱，小鬼掰开来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拔下，非一下拔下，而是拉长，慢拽’
就是表演厅吗？我们在舞台上新鲜的表演，就是小鬼掰开嘴拔舌，拉扯，拖拽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