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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琈溜出了柳绿厅,他想将自己这身小厮的衣服给换掉,便去了为客人专门换衣的厢房。路过一间厢房的时候,却无意中听见了自己二姐的声音。
“你怎么不说话?其实就算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要能嫁给你,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温眙用几乎卑微的语气说着话,与他以前所见的雷厉风行,闻风色变的二姐不同。若不是声音相似,他绝不可能认为这是他的二姐。
另一个男子声音不缓不慢,像是一切在他眼中都视若无睹,“温姑娘还是不要太执着了,这门婚事从一开始我就没有答应过,都是家里长辈做主,我也知道温姑娘各方面都很优秀,只可惜我无心情爱,恐辜负姑娘的所托,姑娘还是趁早另觅夫婿吧。”
“如果温姑娘一味执着,那我也只能继续拖着婚事,到时候姑娘青春不再,那就得不偿失了,”冷情的人说着冷情的话语,从来不需要有任何的顾忌。
温琈再也听不下去了,将门推开,把二姐护在身后,他一开始就觉得这个未来姐夫没有任何诚意,否则也不会拖着二姐这么多年,连个准信都没有。
这样的人更是可恶,他如果不想娶,一开始就可以说明白,可是他偏偏不,只用着一双旁观者的眼睛看待这门婚事,而二姐的多年等待就成了一场笑话,在别人眼中她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只希望有朝一日能得到回应,然而如今换来的却是一厢情愿,海市蜃楼。
他的话就像一把把利剑,无情的刺伤了温眙的心,温琈直到此刻二姐需要自己的保护,他的眼神狠戾,质问道,“可是你别忘了,你们已经交换过庚帖,由不得你答不答应。”
“交换过庚帖又如何,只要没进行仪式,她就不是我王家妇,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不想再说些难听的话,请你们离开,”王仕昭毫不留情的赶人,只要是她不想娶不想做的事儿,没有任何人可以逼迫他,即使是他的家庭也不可以。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一个自私的人,你的心里眼里只有你自己一个人,这么多年来,我姐姐对你可谓是全心全意,这些天来为了见你一面,还亲自给你绣了一件风衣,前些日子你去边关,她怕你寒苦,还给你做了御寒之物,不过你这样的人也不配穿我姐姐亲手做的衣服,二姐,我们走,”温琈拉过温眙的手就要离开,却被温眙按住了手。
温眙的目光直直的落在对面凉薄之人的眼睛里,刚才当着王母的面,他也是这么说的,他不要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她应该是恨他的,恨他的无情,恨他的冷漠,恨他的自私。可是这一刻她释然了,那么久以来,压抑在心底的苦涩,终于得到了解脱,对自己对家族都有了交代,她不再欠任何人了。
“你应该会后悔的,毕竟像我这么优秀的人,你都错过了,”温眙礼节性的施了一礼,即使在这个时候也落落大方,这是属于她的骄傲。
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王六爷若有所思,跟随在他身边的小兵低声埋怨,道,“多好的一个姑娘啊,六爷怎么就狠心拒绝了呢?”
这个时候王仕昭也起身向走远的女子施了一礼,像婚礼上的夫妻对拜一般,只是这一礼太迟了,隔了万丈银河。
“王家哪里是什么高门大户,对我来说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腐朽之地,她嫁过来对她没有任何好处,何必再拉一个人下水呢?”王仕昭即使对她再没有感情,面对她多年的等待,他也应该给她一个名分的,只是他真心觉得,她才值得更好的,一个真心真意对待她的男子。
温琈看着温眙的脸色,有些惴惴不安,“二姐,你还好吧。”
“我没事,对了,等会儿我将王小姐带过来,让你们见上一面,之后我就先回府了,”温眙没有忘记弟弟交代过的事情。
这个时候二姐还顾念他的小事,温琈却打起了退堂鼓。若是姐姐都不能嫁入王家,那他还娶王家人做什么呢?他现在觉得王家人没一个好的,也不想日后娶了王家小姐叫王仕昭哥哥。
“不用了,反正我也不怎么喜欢王家小姐,”温琈拒绝道,“我还是先送二姐回去吧,反正王府寿宴有没有我也无所谓。”
“弟弟,别任性,你应该多和同龄的子弟学习学习,对你以后的仕途有好处。二姐日后也帮不了你什么了,一切就要靠你自己了,”温眙的态度太过冷静,像是不曾发生过拒婚的事情。
温眙走了,但顾及礼数还是来与王母告别,王母担忧的看着她的脸色,却只能事后与儿子说教,只是一脸歉意而无奈的看着她。温眙不喜欢这样的目光,这些年她看过的大多数人都是这样的目光,同情的,怜悯的,原来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个失败者。
温琈回到宴会厅,心里却没有来时的雀跃与兴奋,他闷闷不乐的独自在一旁小酌,张文瞅见了,看他还是穿着那身小厮的衣服,不由得起了逗弄的心思,让他为自己倒酒。
温琈本不想搭理他,张文和他的一群狐朋狗友却越发的嚣张,一张张嘴脸在他的面前如此的陌生,用着上位者的语气对他说话,掌握着他的生死大权。
这让他想起了刚才冷漠的王仕昭,又因为吃了几杯冷酒,脑袋有些糊涂,当即杯子一摔,狠狠的向其中一个人揍了过去。那公子哥被摔倒在地,左脸肿的老高,他可是平安侯家的小世子,从小前呼后拥,没有一个人敢得罪他,如今吃了这一拳,哪里能够忍得下去,当期恶狠狠的让他的那些党羽替他出头。
众人只瞧见他穿的是小厮衣服,也并不会认为他身份有多高贵,但是毕竟是张文带过来的,随即问张文,“这小厮我们带下去处置了,你可有异议?”
张文吓的哪里还说得上话,他也不敢得罪小世子啊,当即摇了摇头,想与他撇清关系。
温琈脸色一暗,果然是他遇人不淑,他把他当做好朋友,对方却只把他当做消遣的工具,他被那些人拉了下去,拖到角落里,几个人对着他拳打脚踢,他紧紧的护住自己的头,想到此刻,唯一能够保住他的竟然是温野,再也顾不上脸面,叫道,“我可是温野的弟弟,他可是方老先生邀请过来的,你们最好手下留情,否则让我哥知道了,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其中对着他打的最狠的哈哈大笑,“他要真是你哥,你怎么会穿小厮的衣服?要么就是你不受你哥待见,要么就是你说的是谎话。打了我们侯爷府的小世子,今个让你有来无回。”说完脚上又是一脚。
温琈以前虽也是纨绔,但却从没有做过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他痛恨张文的背叛,也痛恨自己的无能,更加痛恨这世道的不公平。他连为姐姐说句公道话也不可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姐姐被欺负,身上的痛可以消除,那心里的痛又该如何痊愈呢?
花蕊避开人群,找了一个僻静的树上躺着,枝繁叶茂,一般人不会轻易瞧见,偶尔还有阵阵清风徐来,真是好不惬意。她偶尔听到几个丫鬟的碎嘴声,有传出王六爷和李少将军从边关赶回祝寿,又说王六爷终于和温小姐见了面,商量婚期。她听了只是淡淡一笑,王府里的事情就是多,而且传播的也快,即使她在这树上躲避人群,也免不了听到这些闲言闲语。
正当她胡思乱想间,王管家突然出现,赶走了那些丫鬟和小厮,神情慌张,四下张望着,待到这片地方没有了人影,才催促着后面几个抬轿的小厮,从这绕路前往金陵厅。花蕊眯眼瞧着,觉得甚是古怪,但她并不想掺和王家的私密事,只悄不作声的观望着。
“快点,走快一点,”王管家不停的催促着,神色很是慌张,不停的擦拭着额头。
花蕊看不清轿子里的人,那顶黑色轿子四面没有透风,里面坐着的应该是一位贵人。她凝神静气地听着,凭她的耳力和功力却察觉到轿内里的人气若游丝,应该是一个男子,呼吸清浅,像是喂了迷药,几乎察觉不到他的气息。
轿子从她面前匆匆走过,她本想跟上去看着,却发现王管家还在那儿四处盯着,只好暂时作罢。
王管家走后,花蕊想着是不是应该回到桃红厅,毕竟自己出来时间有些长,温柔可能会找不到她,她从树上一跃而下,路途中却听说温姑娘落水的事情,已经回了府邸,而且救她上岸的竟然是李少将军,真没想到短短时刻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既然温柔已经离开,那她也不好意思再留下来了,随便传了一个丫鬟,让她前去银屏厅,告诉温野温公子,阿蕊姑娘回府了,让他不用找她,等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