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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野没想到寿宴只进行了一大半,温家女眷竟然便一个个都回去了。阿瑞向来不喜宴会,这他理解,温柔因为落水湿了名节,回去以后要尽快处理好她的婚事,而温眙却被王家公子退了婚,这对他们温家来说也是一大耻辱。看来这场宴会,注定要经历一些风波了。
李寒之见他心情不佳,还以为他仍怪自己害温柔在众人面前失节的行为,忙举酒赔罪道,“兄弟,你放心,等回了客栈我就家书给我父亲,便去温府向温小妹提亲。”
温野冷冷的看着他,“之前你不是一口不答应吗?你不是只把他当妹妹的吗?如果你仅仅是因为落水于是娶了她,你们俩就会幸福了吗?”
温野从来不在乎这些的禁锢的礼节,他在乎的是自己妹妹能不能得到幸福,而不希望他们婚后成了一对怨偶。
“无论是什么原因,只要我娶了她,就一定会对她好。我是一直只把她当做妹妹,你也知道我的,我在边关生活了这么多年,母亲的阴影一直盘踞在我心头,除此之外,我的脑袋都是挂在裤腰带上的,说不定下一秒命就没了,她跟了我只能过那种颠沛流离的苦日子,我又何必委屈她呢。”
李寒之说完猛地灌了一口酒,这酒虽辣却没有边关的烈酒呛人,他的喉咙烧的像冒了火,又好像含了一团棉花似的苦涩。
“但事已至此,我也不想再违逆自己的心意了,温柔离开后,我神思恍惚了一段日子,不得不承认心里是有她的,”李寒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没想到有一日也会深陷至此。
温野这时候才明白好兄弟的侠骨柔情和小心翼翼,他拍了拍寒之的肩膀,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的把妹妹交给你了。”
王管家刚办完那件事,后背都有些湿透了。又听见下人回禀,说柳绿厅那边又闹了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烦躁的跟着小厮前去了柳绿厅,路上听完了整个经过。
原来只是一个小厮打伤了平阳侯府的小世子,想到刚才平阳侯的冷气森森,他不由得打起了寒颤,这尊贵的小世子在他们府上遭了打,以那平阳侯护短的性子怕是不好相与,总归是要有一个交代的。
“住手,都住手,”王管家看到地上那个已经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吩咐众人停止打斗。
毕竟是在人家王府的地盘,那些人也是见好就收。那小世子悠悠然的走了出来,看也不看地上那个躺尸的人,对着王管家拱了拱手,“王管家,一点小事罢了,怎劳你亲自大驾。”
“世子爷在我府上受了伤,自然是要亲自来谢罪的,”王管家客气有礼的说道。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这个小厮随你处置了吧,只是任何我不希望再看见他。”
温琈被人抬着不知道去了哪里,王管家走在前面,他在王府做了那么多年的管事,自然需要把这个人的身份好好查查清楚,然后再做定论,否则万一他身后也是有什么大靠山,那他自己也担不了这么大的罪责。看着身后浑身是伤的男人,胆大包天竟然敢伤害平阳侯的小世子,不知该说他是天真还是无畏。
因为这个人是张文带来的,所以张文也被带去问了话。面对严厉的王管家,张文不敢有所欺瞒,他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其实是我好兄弟,他想来寿宴上看看,于是假扮成我的小厮,其实,他真实身份是温家的小公子,名叫温琈的,他就是个草包,成天喜欢花天酒地,不务正业,早知道他这么麻烦,我就不带他进来了。”
王管家终于理顺了头绪,他有些为难的看着这个不知生死的人,只有出气几乎没有进气了,要说他本人吧,其实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奈何温野这个人还是挺厉害的,他能受到方老先生的重视,而且此刻人就在银屏厅,而他的二姐温眙更是王六爷的未婚妻,以后若是沾亲带故的,他也不能将他下死手呀。
“先请大夫来看看伤吧,再将温公子请来,”王管家也算是想得很周全了。
温野还没有到的时候,府医就已经急匆匆的赶来了,他为床上这昏迷不醒的人诊了脉,又将他的眼孔放大查看有没有涣散,最后查看了他身上的大小伤势,叹了口气道,“命悬一线啊,先将上好的人参吊着,我再开一张方子,这外伤可以轻易治愈,但内伤出了血也不好治啊。而且他现在神志不清,极有可能全身瘫痪。还是要做好心理准备。”
王管家冷静的点了点头,若不是他出声及时让那些人住了手,恐怕现在躺在床上的只是一具尸体了。
温野是万万没想到温琈竟然也跟了进来,他不让他跟着本就是担忧他闯祸,如今倒好,竟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李寒之跟着他一起去看受伤的温琈,听府医说了其伤势严重,需要及时救治,温野也不敢耽搁,本来想教训他一番的气也压了下去,还是先救人为主。
在王府出的事,王管家自然是尽心尽力,不过他不敢将此事张扬,毕竟他得罪的人是不好惹的跋扈的小世子。温野自知理亏,也无法找小世子的麻烦,听张文的意思是温琈先动的手,恐怕此事不能善了。
王管家对温野道,“趁此事平阳侯还未知晓,先去认错,以求宽大处理。正好平阳侯在金陵厅做客,温公子好好想一想。”
温野知道王管家是对他好,王管家能坐上这个位置,也是处事圆滑精明之人,温野感激不尽,只是温琈这里一时走不开人,李寒之自作主张道,“你先尽快去请罪吧,我来照看他,有什么事儿我及时告知于你。”
温野点了点头,有一个人在这里照看着他也放心。他又看向王管家问道,“不知道现在平阳侯方不方便见客,毕竟在下只是一介商户,并无任何官阶。”
“公子只管放心好了,您是方老先生带来的人,自然是有说话的地位的,老太爷前天还说一定要见见你这位后生呢,”王管家客气有礼的说道。
温野一想就想明白了,想来是他拒绝了王小姐的表白,老太爷怕是要借此刁难了吧。不过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仍是一脸和气的道,“那就劳烦管家带路了。”
而此时金陵厅中也是一派冷然,老太爷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要送一个活人给我?”
平阳侯大腹便便,平日里大鱼大肉吃惯了,肚子上都是赘肉。又因为身材矮小,显得猥琐而丑陋,此时笑眯眯的对老太爷说道,“今日可是你的大寿啊,我自是不能空手而来,但你王府又什么都不缺,自是要想一些别出心裁的东西给你。”
老太爷如今已到了耳顺之年,如今脸上已经长了老年斑,虽有老态龙钟之势,但精神头却不减,面上无波,心里却动荡不已,平阳候此番到底是何意思?平白无故送一个人给他,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只见平安侯动手拍了两次,院中黑轿子里的人便被压了下来。那人的双脚上了重刑,沉甸甸的,一步一步的挪着,像蝼蚁般前行。他的身材虽然高挑,但却瘦削如骨,虽然双手没有被束缚,但却不见丝毫力量,软塌塌的,像是被断了筋骨。他的脑袋低垂,如一具行尸走肉般不见丝毫光彩。
老太爷看到了不禁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满,“既然是送我的礼物,这样的面貌怕是有些不妥吧。”
平阳侯哈哈一笑,“确实是这样,是我失礼了。来人,带他下去梳洗一番,再上来。”
饶是如此,老太爷脸上也不见喜色,“这到底是何人,犯了什么错。”
“他并没有过错,只是一个不听话的男宠,我把他送给你享用,也不枉费我这一番调教他的心思,”平阳侯转动着酒杯,丝毫不在乎对方龟裂的表情。
那人又被带了上来,不过始终低垂着头颅,脚下沉重的枷锁没有解开,像是一具失去了生机的死士。
“抬起头来,让你未来的主人好好看看,”平阳侯发出命令。
那人像是受过训练般缓缓抬起了头,那双曾经闪烁着桀骜不驯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无波无澜,无悲无喜。不过即使如此,俊秀的面容仍是遮掩不住的风华。
老太爷看清楚了他的这张脸,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张脸他是认得的,他就是消失了许久的谢霖,那个曾打马游街,进士出身的谢家公子,那个曾骄傲难驯,有状元之才的四君子之一。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太爷手抖的毛病又开始了,他有些结巴的问道。
平阳侯却不以为意道,“他是我请来府中做客之人,自愿成为我的麾下之臣。你看看他,曾经的阳春白雪,如今却成了下里巴人,是不是觉得很是奇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