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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燕约莺期【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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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额涅不是那么拘礼的人,你也不必盛装。居家过日子,随意些的好。”一面说,一面退出了隆恩楼。

良时道:“是快了,额涅稍安勿躁。”

满池的荷,虽没到花期,也不见花苞,但是莲叶层叠,悠悠铺向远方。婉婉吸了口气,夜风清凉,大觉舒爽。他给她倒了饮子,她抿了两口,他还在想她的红唇,问那口脂是什么名目,她说叫圣檀心,这名字带着隐约的宗教色彩,别具韵味。

婉婉听她们念叨,心里也算计,确实这事拖了很久,交代不过去了。可是他没有想法,自己总不好霸王硬上弓。况且彼此那么亲昵,就算没有最后一步,也觉得没什么。

澜舟低着头,若有所思,“上了年纪,心就软乎了。”

澜舟道:“南苑各处相加,大约有二十万。”

原来在父亲的眼里,他的一片孝心是“散德行”,这叫他没法接受。他说:“奶奶都让您送走了,我缺人关爱,就愿意腻着她。”

这么极力促成,真难为这个做母亲的。婉婉看了良时一眼,他朝她讪笑,透着几分被动,又透着几分舒称。想必她陪房的那几个精奇嬷嬷早就被太妃买通了,记档的红册子呢,也记成了一笔糊涂账。这么路远迢迢的,一国之君不会闲着没事儿干,关心妹妹的房事,所以太妃放心大胆,可以随意施为了。

从小到大听话顺从的孩子,有朝一日和你抬起杠来,简直让人沮丧。良时问:“你今年多大?”

他的手扣着她的腰,拇指在她肋上揉搓,逐渐升高……

她的心头咚咚直跳,但只要是他,就不觉得害怕。

这样缠绵,心思千回百转,道也道不尽。

澜舟笑道:“好在离烂也不远了,北边拖欠着戍边将士的军饷,已经两三年了。粮草短缺,官兵们只好上老百姓那头征粮,弄得怨声载道,民不聊生。两百万人马,实际能用的半数不到,咱们一动,连路有人响应,攻入北京指日可待。”

婉婉知道太妃一见面无非就是那几句嘱托,每回都让她感到不好意思。她支支吾吾回应,还没开口先红了脸,“额涅的话我记下了。”

“婉婉,你怕不怕?在这里……”

过跨院,澜舟在垂花门上候着,见了他忙迎上来,双手奉上一封书信,“五叔把京城周围的兵力都摸清了,这回谈谨出征,从西山抽调了十万兵马,五军、三千、神机三大营各六万,京军仍有四十八卫,及皇帝亲军十二卫,共八十万人。”

澜舟说:“儿子八岁,端午就满九岁了。”

住在一起两日,他没有越雷池半步,这点倒是很贴心的。他总说不急,她太年轻,怕吓着她,要等她做好准备,大概才会真正在一起。

他调转目光看船舷外,水面倒映出乍明乍灭的灯光,和曲折的身影。她一曲吹罢,他忘了赞美,只是敞开两臂,让她偎进来。

婉婉欠身请安,太妃得站起来受礼,各自客套一番拉过来坐下,问问一路见闻,说这两日受累了,不该跟着上那儿去。说了半天转头吩咐塔嬷嬷:“把我求的牌子拿来。”

铜环说那不一样,“要生世子,就得有那一层,否则只能替别人养孩子。”

太妃说你这个不行,“既然同房了,就应当有下文才对。”一面喋喋抱怨着,“我这么大的岁数了,还要为你房里的事操心,你哪时也不叫我省心!想当初你阿玛都比你机灵,你呢,媳妇在跟前,怎么反倒露怯了?要个孩子吧,将来也好名正言顺。”

太妃称意了,笑着说:“晓事儿,不枉把王府腾出来,三位庶福晋换一位长公主,咱们可赚了。”顿了顿问,“怀宁之行收获颇丰吧?我传恕存来问了话,听说你们住到一处了?这么算来再过两个月该有好信儿了,麻烦就麻烦在国丧上,皇后才崩的,这会儿有动静,怕上头要问话。”

澜舟不由皱眉,“阿玛这是怎么了,儿子亲近她,也是瞧着阿玛的面子,难道您还指着我同她不和吗?”

婉婉觉得他老把自己弄得无处安身的样子,实在有点落魄。但他自己绝不这么看,兴致勃勃地让人把他日常用的都搬到她那里去,澜舟和澜亭在边上看着,他把太妃的话修改修改,复述了一遍,“你们做学问也怪累的,天不亮就得进书房,晨昏定省打今儿起就免了吧,阿玛知道你们的孝心就好。”

两个孩子应是,却行退了出来。澜亭说:“阿玛近来真和煦,就拿我背书的事儿来说,换了以前早就找戒尺开打了。”

他唔了声,“静观其变。”

她的笛声轻快俏皮,江南拢着薄雾的清晨和小桥流水,在那灵动的指尖扩散开,覆盖了整个湖面。慕容氏在音律方面的造诣,真不是他这个擅长舞刀弄枪的人能匹敌的,他薄弱的,由她来填补,这才是天作之合。

红漆盘里并排放着两面玉牌,太妃挑了一面,替她佩在衣襟上,“这是高僧开过光的,能保平安,你们一人一块儿,还能早生贵子。我不是催你,大婚有程子了,要是瞧他好,就赏他脸子吧!认真说,先前有三个庶福晋,都不是要紧人儿,我心里认定的媳妇只有你一个。你们开花结果了,我就是下去,也能见他阿玛了。”

良时说:“我们家老太太,一向这么不拘小节,所以底下孩子们都爱戴她。”

太妃一听又上火了,“怎么回事儿?我今儿还上报恩寺求来着,老住持说卦象上来看快了。”

“明儿在府里挑一挑,看哪个顺眼,收房吧。”

婉婉很无奈,“前两次我在他面前穿得那么少,他也没把我怎么样,他的定力太好了,也可能是我不够美艳。”

“就算朝廷能用兵力在一百万,一百万和二十万,天差地隔,一个闪失就会功亏一篑。”他在他肩上拍了拍,“儿子,深谋远虑,才是治世之道。图谋天下不可冒进,还需从长计议。”

良时不豫,“这会儿怎么称呼她长公主了?叫额涅不是叫得挺欢吗?”

她红了脸,骂他没正形儿,可是这种时候,还要正形儿做什么呢。

湖上的那艘船不算小,比一般的瓢扇扇大多了,甲板上放一矮几,置办上三两小菜,一壶清酒,足够两个人并肩而坐。傍晚时分他来接她,携她的手走在小径上,时不时看她一眼,她纳闷:“你老瞧我干什么呀?”

老太太嗯了一声,放下眼镜回榻上坐着,“殿下歇午觉了?”

澜舟犹豫了下,还是忍不住问他,“是长公主和您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