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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他接到了方谨初继位的诏书,他就觉得方谨初的处境不会像众人想象中那么高枕无忧,可没想到孟长策对他指手画脚就罢了,群臣也没展现出应有的尊重,就连他自己身边的人看起来都没把他如何当真。
他心中渐渐升起怒气,骂了声“活该,让你自作主张”,然而又觉得很不是滋味。
他忽然觉得有些憋屈,当时惠宁宁肯窝在他军中当个普通的战俘,都不愿意出来享受他用自己的功绩换来的荣耀,现在怎么就愿意跳出来当这个劳什子皇帝?空有尊荣,却要饱受质疑,给人家当傀儡棋子摆布,难道就为了认回他的身份吗?
他就这么不信任自己?难道他魏钧知道了他是谁,就不会想尽一切办法为他争回他应得的一切吗?
魏钧吸了口气,扶了一把车辕,抬腿登上了宽大的车驾。原本他是不愿意在人前这么随便的,可现在方谨初一直没有动静,身边的人也没有怎么重视帝王威仪,他就索性也从权了一回,就这么不经禀报地掀开车幔擅自入了御驾之内。
然后他就愣住了,车厢里只有方谨初一个人,他斜斜靠在一侧车厢壁上,脖子弯出一个看起来很不舒服的角度,双目紧闭,两颊泛出潮红,呼吸粗重。
魏钧心里“咯噔”一下,连忙上前拉了方谨初的胳膊一把,感觉对方身上绵软无力,额头的热度烫得吓人,竟是发着高烧已经晕厥了。
方谨初随着魏钧的力度倒了过来,软软地倒在魏钧的肩头,魏钧触手就摸到了一把骨头,感觉他瘦得吓人。平时众人都知道他武功卓绝,从来没谁敢把他当弱者看待,可现在他在最尊贵的位置上,病成了这个样子却无人知晓。
魏钧心中难过,想了一想,揽着方谨初让他半躺着枕在自己腿上,从车里探出头,问道:“陛下这几天住在哪里?”
白福敬正在后悔方才的失态,闻言忙上前恭声道:“禀将军,陛下住在永华宫。”
魏钧过去进宫的次数很少,对皇宫不是很熟悉,只知道这不是皇帝一般的寝宫,应该是哪个偏殿。他又问道:“守卫宫城的禁军是谁做主?我能随陛下入宫吗?”
他不知道方谨初目前对皇宫的掌控情况究竟怎样,故有此问,白福敬明白他的意思,低头答道:“禁军代统领是忠勇侯的人,不过陛下出入一向无碍,苏芩芳大人也常在宫中留宿。”
忠勇侯便是孟长策,魏钧颔首,吩咐道:“陛下命我跟随他入宫,当面禀报出征详情,事涉军中机密,你守好车驾,别让任何人打扰。”
他就这么淡定地当面“假传圣旨”,白福敬也毫无异议地抱拳领命,一行人就这么朝着宫城的北门厚载门行去。果然守门的禁军听说宣宁郡王在御驾内议事,并没敢上前打扰,顺顺当当地放行通过。
魏钧记得他当年封侯时入宫见驾,一路守备森严人员齐整,然而现在宫城之内却人烟寥寥,仅能零星看到守卫的禁军,和偶尔往来的内侍。傍晚蝉鸣寂寂,鸦声零散,越发显得寂寥空廓。
熙和帝的皇后早逝,当初清平帝登基后就把熙和帝的太妃们都遣送去了祖庙;清平帝在位时间仅有短短半年,除了在东宫时的妃妾嫔御也并未来得及扩充后宫,方谨初索性把这些人也打发出了宫城,迁去了皇家别苑,另外遣散了大批宫人,只留下了不好安顿的内侍。
也许是因为跟随着御驾,一路并没有人查问,径直穿越重重宫阙行到了永华宫,魏钧略一观察,果然此处是位于皇帝传统起居的太极宫西侧的一处寻常宫室,现在因新帝临时居住在此,比旁处守卫服侍的人多了不少,才有几分威势煊赫的样子。
车驾停在了永华宫门前的宫道上,再往里走就得下车换龙辇了,魏钧又开始犹豫起来。他在马车里就简单检查过方谨初的情况,他发着高烧,魏钧本能地首先担心他身上有伤,检查过后并没发现有未痊愈的外伤,他略微放下了心,仔细打量方谨初的情状。他虽然不通医术,可到底从军多年经验丰富,研究了一会就想清楚怎么回事了。
这纯属是累的。
想他方谨初这么多年里殚精竭虑,只怕没一天安生,近一年里先后经历了数场大战,辗转两国多地,还挨过刑讯,受过内伤,最近更是在风暴的中心搅弄风云,想来提心吊胆更是少不了的。之前仗着年轻,武功高强底子好一直就这么铁人一般连轴转,现在虽然大局仍未安定,总算是没有了迫在眉睫的危机,这一松懈病势就凶猛地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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