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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能。”张老先生正准备伸手拿过来，忽然想起手里这个还没做完，一时有些犹豫是先做还是先玩：“要不你等一下，你先玩着，我做完再教你玩。”
“……”陆子安笑着点了点头：“理解的，我爸也差不多。”
“那就是没猜对？”张老先生仔细地看了看，摇了摇头：“木匠？”
学徒一个接一个的离开，十分之一都不到的比例。
想到这里，陆子安心神一震。
“……是，但也不是。”
平心而论，陆子安的手很好看。
那可不止是玉厄了，怕是整个工艺圈的灾难。
陆子安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听了这句话，略感疑惑。
陆子安不由自主便拿起张老先生之前做好了放在一旁的木楔，递到了张老先生的手边。
他用铅笔画出上轴部位、抖线部位和轴头部位，然后用刻刀利落地雕刻出来，最后用纱布打磨光亮。
看着张老先生在已经做好的发声轮中心按上轴部位的直径打孔，陆子安饶有兴致地拎过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专心地看着。
这一点倒是猜准了，陆子安确实经常触摸各种材料，不过大拇指的茧子不厚，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很多使用了刻刀的缘故。
一旁的沈曼歌欲言又止，她真的无法理解张老先生的思维，难道每一个来观看的人，张老先生都会如此详细地讲解吗？
但是，这一切都是表象。
修口过后，就是缠麻。
然后抹胶，将轴插入发声轮。
“等一下。”张老先生阻止了他，目光炯炯地盯着陆子安：“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不相信你什么都会。”
“陆先生以前做过吗？”张一行自然不会拦着他们，一边帮着挑材料，一边偷偷压低声音道歉：“不好意思啊，我爸这人有点轴，别人学完了要走他不拦，但是没学完他不放人的，有点强迫症晚期的感觉。”
如果这也算的话，那三四百学徒里头，水分可太多了点。
循着他的视线，沈曼歌看向了陆子安的手指。
这又是谁？
而此时张老先生已经将熬好的胶倒进了发声轮的入口，左右晃动着，然后将灌进去的胶倒了出来，用热的湿布把流出来的胶擦拭干净。
“呃，这是来买空竹的，这是陆先生，这是沈小姐。”张老先生随手一指进来的这个男子：“这是我儿子，张一行，读大学呢，学校放假来着。”
“轴的话，是空竹最重要的部位了，但它也是最容易磨损的地方，所以一定要做好才行……”与许多人用机床车的不一样的是，张老先生做轴，完全是手工制作。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职业病，比如鼠标手，比如手机肘，比如键盘腕，但是陆子安这种，比那些都要来得严重。
“这是事先用凉水泡过的猪皮膘胶。”一边解释，一边用火慢慢地熬，张老先生拿着勺子舀了舀：“泡好以后，要熬成我这个样子，像粥一样，才可以。”
为免他继续猜下去，陆子安主动坦白了：“我算是涉猎较广的，每种都会一点。”
陆子安又适时递上毛巾，张老先生乐了，笑看了他一眼，爽利地接过去，把胶擦干净，再将多余的木楔磨平打光。
沈曼歌笑眯眯地点点头：“好的呀！”
“这样就暂时算是做好了，等胶晾干了以后，还要检查一下平衡性，要是一头轻一头重，就慢慢地加胶，直到它两边完全平衡了就好。”张老先生把这空竹摆到平整的架子上：“其实很简单的吧？后面就没什么了，打磨刷漆都是基本功，看你这手，应该是行内人吧，这些小事情应该是难不到你的。”
综合这几点来说，应该不难。
“不麻烦不麻烦……”
“哦？”陆子安噙着淡淡的笑意，大方地将手摊在桌面上：“张老要不要猜一下，我是做什么的呢？”
“是这样的吗……”张老先生思索片刻，眼睛一亮：“那你刚才看了我做，你学会没？”
他只能斟酌着说：“我学东西比较快……加上脑子灵活……”
张一行挠了下头，显然也明白刚才出了个乌龙，但还是爽朗地笑了下，主动伸出手：“你好，陆先生，你们是要买空竹吗？要不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陆子安笑着点了点头：“差不多。”
看着沈曼歌拎着一个箱子走进来，张老先生面色微变：“这是什么？”
笑容甜美的小姑娘，在哪里都是很吃香的。
他们这一代人，学一门手艺，那可都是做一辈子的，哪能三天打渔两天晒网。
手指不粗不细，指甲修剪得非常圆润，骨节分明，再加上常年在家里做事很少出去，皮肤也比较白，这双手，就算是拿去做手模也合适。
木楔缓缓推入，挤压出来许多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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