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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开门做生意还有不收钱的道理？”苏长安一皱眉头，不解道。
这样的反应落在诸人眼中暗以为自己的举动惹了苏长安不高兴，毕竟大人物的心思他们这些市井之人难以揣测，说不定你不收他钱，他以为你看不起他，反而找了不痛快。但是之前的话已出口，若是收回又显得反复无常。
螣蛇的态度在苏长安这样的目光下终于还是软化了下来。
这时，他方才转头看向苏长安，摆了摆脑袋，问道：“说吧，找你蛇爷爷有什么事？”
“我懂了。”苏长安在那时忽的站起了身子，“我尊重前辈的决定。”
苏长安并不接话，只是目光依然死死的落在螣蛇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将之看穿一般。
“只是前辈大恩，晚辈此身不知还有无机会报答，若是他日相见，长安必与前辈把酒言欢，今日尚有要事，暂且告辞了。”
那螣蛇显然也受不了苏长安这样的目光，被他看得一阵头皮发麻。
而做完了这些，那些伙计们便退到了一旁，与那位老掌柜一起小心翼翼的看着苏长安的背影，不时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我活得真的太久了，久到我都忘了这世上还有死这么一件事……所以当这件事真的来临的时候，我怕，我很怕……”螣蛇在那时缓缓的转过头看向苏长安，蛇目中的光芒颤抖，似乎说到这里，连他自己也有些不耻，声线再次被压低了几分。“你能……能明白吗？”
这来者不过二十岁出头，年纪比起他还要小上一轮，背上负着一对长刀，长刀之外还竖插着一方剑匣，而肩膀上此刻更是蜷缩着一条细蛇。
哒。
倒是朱大龙与自家掌柜交代了之后，又与那仓皇退下的伙计了解了情况之后，虽然惊讶于那条奇怪的细蛇，但却不敢怠慢苏长安，赶忙提着自家最好的美酒上前给苏长安与那细蛇倒上一杯，又赶忙退下，去到后厨，吩咐他们拿出十二分的本事，做好这顿饭菜。
这样的人的一首诗，万两黄金恐怕也难以与之相比。
那些伙计自然不敢怠慢，纷纷一阵忙活，取出砚台，碾好墨汁，恭恭敬敬的递于苏长安的身前。
“你蛇爷爷我纵横天下千年，何曾有过怕字？”他挺起自己的蛇头这般说道，虽然看上去神色具厉，但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虚张声势的感觉。
“无碍。”但这时，苏长安却伸出了手扶起那伙计，闻言说道：“就按他说的，取酒来吧。”言罢，他便不再去看那伙计一眼，而是转头看向桌上那看似极不出奇的细蛇。
竟然口吐人言道：“上什么茶水，把你们店里最好的酒给你蛇爷爷端来。”
苏长安在一位伙计的带领下走到了一处桌前，他把肩上的细蛇放到了桌上，看了看一旁的伙计，说道：“来些茶水，再来些饭菜就好。”
当然，他能有如此名气，除了这酒楼的装潢菜肴都是顶尖的以外，还因为这酒楼的主人也算是一个风雅之人。
毕竟之前螣蛇的反应对于成就真龙似乎还颇为热衷，为何到了现在却忽然装起了糊涂，苏长安着实想不明白。
那寥寥数十字一气何曾，虽比不得那些文豪诗词那般讲究声韵，但却自有一股豪气扑面而来。
因此，这蜀地的文人骚客大抵都以能在这古调楼上留下些字画为傲，并时常作为吹嘘的资本。
嗝！
老人佝偻的身形，莫名让他有些不舍。
“怎么？蛇爷爷就不能怕死？”或许是酒劲上头的缘故，螣蛇收起了寻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直直的大声嚷嚷道。
这话似乎戳到了螣蛇的痛楚，他的就要离开桌面的身子微微一顿，转头看向苏长安。
而后扬起头。
他在掌柜的呵斥下又起身擦了擦自己身旁那副桌椅——其实这桌椅已经很久没有人来用过，他每日打扫一遍便已足够，但那掌柜却总见不得他们这些伙计闲着。
那伙计早已被那螣蛇口吐人言这一幕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这时闻言，哪还顾得了什么点菜不点菜，忙不迭退下。
朱大龙一个激灵，在古调楼当了这么多年伙计，他别的本事没有学会，但有一点却是常人远不能及。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司马诩兵临池下，蜀军与江东军一败再败，嘉汉郡中百姓能逃的逃，不能逃的也大多人人自危，哪还有心思寻那风雅之事？
他并不知晓这古调楼在蜀地的名气，只以为是寻常酒楼，也正好他想要寻一地方与螣蛇说些要事，见此地清净也就不再多想，落座于此。
朱大龙的脸色一喜，他朝着店内吆喝一声：“来客了！”这时，才有心思打量起这来者的模样。这也是一门极为深奥的门道，一个好的伙计，能从第一眼看出客人的喜好。而这些喜好或多或少能从客人的年纪、穿着、甚至模样上看出些端倪。
但他命人挖开那院落中厚厚的土层时，这位妖君大人正在和一条母蛇纠缠在一起。
“我当然知道这世界需要一只真龙，我活得比你久，知道得自然也比你多。”
剑鸣六合静，
苏长安一愣，不想还有这般规矩，但转头看去，却见那白墙之上却是满是字画，想来并非朱大龙诓骗于他。
这近一个月的光景，出入古调楼的客人屈指可数，朱大龙看了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时辰已经到了酉时。
他几乎想也不想的转过了身子，脸上随即堆起了明媚的笑容，甚至还不待看清来者的容貌，他便已经张开嘴，对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这位客官，里面请！”
那声音的到来，打破了酒楼上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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