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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沉做了糖醋鱼，炖了鸡汤，又烧了些小菜，配着已经熬了一个时辰的莲子粥，菜品不少。做完这些天已经黑了下来。
纪洲的雨并不多，气候也相对要温和许多，正是如此天空反而多出了半轮残月，和寥寥无几稀碎的星子。
正准备去灼明九房间，把做好的菜先送过去，顾若若喊住了自己，她手中拿着块桂花糕，“卡尔斯，尝尝吗？”她走近，抬手将带着余温的糕点送到了他的唇边。
非沉垂眸，鼻尖随之萦绕而来清淡的桂花香。印象中顾若若做的桂花糕甜度适中，比许多糕点店铺都做的好吃。
他张开唇瓣，叼住一角，借由吞进口中，细细咀嚼，甜糯清新的味道蔓延在嘴角，是从前熟悉的味道。他弯了弯眼角，“很好吃，等会带些给灼师兄吧。”
“好啊。”顾若若点头，注视着卡尔斯将糕点咽下才收回视线。
糕点中有一部分是干净的，她小心剔除了一部分，才满意的装点好。
非沉独自端好了菜，再去内府时正巧柳七走出屋子，他目光停留，而后向自己颔首，“卡尔斯。”有些复杂的语调。
连着那双眼睛也猜不透在想什么。
柳七从灼明九口中已经确认了卡尔斯的身份，虽是不同样貌，却还是依稀从这人身上再次看到了卡尔斯的影子。
千道殿与这人相处的回忆重复在脑海中，仙门大比被救时看到的虚影，还有落日崖舍身救下自己的身影。他原本以为死去的人，再次出现了。
似乎是有许多话要说，但见到这人，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口。
两人沉默顷刻，等着灼明九走出来时，柳七便见面前的人脸上浮现笑意，快走了两步牵住了灼明九的手，而后十指相扣，他皱了皱眉，似乎想到了些什么。
“我做了你喜欢吃的。”非沉靠过去，面对着灼明九，揉了揉他的发顶，乌黑柔软的发丝摸起来很软。
灼明九柔和笑了笑，“嗯。”
整整一年，这还是柳七第一次见这人笑。相处中灼明九总是性子冷冷的，说话也听不出情绪。若非玉清峰灭之前，见过这人笑，他都快以为灼明九本身就是个冷漠之人。
倒没想，如今还能瞧见。
是因为卡尔斯吗？他淡淡想着，心中思绪万千，百感交集。
非沉拉着人正往外走，又转过头看了眼柳七打了招呼，“我们先走了。”
柳七颔首，身姿站的笔直，笼在袖袍里的手渐渐收紧，唇瓣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他眼见着那道玄色身影越来越远，快要拐弯消失。
他明明有许多话要说，却是连半个字都困难。
“卡尔斯！”他终于开口喊了这个人的名字，屏息时见那人回过头看向自己。金色的短发，明黄色衣袍，水蓝色的瞳孔，记忆里那人的模样与这人重叠。
“谢谢。”他将所有的话凝结成了两个字，手心随而颓废的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