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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纨原以为贾府会有什么大动作,但是这个年里,也就是贾母和大太太出门多走动了几家,王夫人倒是还和以前一样,除了拜佛上香外再不出门的。
以前王子腾一家还在京里时,王夫人还能走动,如今王子腾一家离京赴任去了,王夫人便连门子都不出了,平日里只和薛姨太太说话。
李纨见王夫人大节下的只在荣禧堂枯坐,只好让贾兰闲时多往王夫人那里去玩,贾兰也懂事的很,趁着过节,亲自带着人去买了不少东西,一股脑儿的都送了王夫人。
王夫人正和薛姨太太闲话,就见贾兰掀了帘子进来了。贾兰看见薛姨太太也在,刚要问安,薛姨太太忙道:“每天都要见个几回的,你这孩子怎么还这样见外?”
贾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王夫人见他这样,就道:“这孩子性子就是这样,一板一眼的。”又见了贾兰满头的汗,“这么冷的天,怎么跑了满头的汗?”
王夫人把贾兰脸上的汗擦净,又把手捂的烫烫的,才往贾兰脖子里伸,摸到后背都有些汗湿了,就把金玔儿唤了进来,“你去端了两个炭盆进来,把兰哥儿身上好好擦擦,再换一身干净衣裳。动作只利落着些,万不能把人冻着了。”
贾兰道:“太太,孙儿只是热着了,待汗下去就行了。”薛姨太太在一旁道:“好孩子,好好听你太太的话,这一冷一热的冻着了,可不是要我们担心?”贾兰听了也只好跟着金玔儿去了里间。
薛姨太太看着贾兰走了,才道:“兰哥儿这孩子,看着眉眼倒是更像我们王家人。”
王夫人听了忍不住笑了,“你没见过我那珠儿,兰哥儿和他倒像了个十成。我有时候见着兰哥儿,还恍然以为是珠儿那孩子。”
薛姨太太见王夫人提到贾珠,心里还有些担心,生怕勾起了王夫人的伤心事。此时看见王夫人面色平和,语气多是怀念,不禁松了口气,也笑着夸奖,道:“兰哥儿也是个孝顺的,这有了假了,就见天的过来,反倒我这做妹妹的来的还没有一个孩子勤!”
“我之前也嘱咐过他,让他不用每日都来,这趁着放假,也该好好玩儿上几日。结果这孩子回府这些天,不是被老爷们领着见客,就是被琏儿领着见客,还要被人问学问。这也就罢了,没想到家里几个姑姑也要考他,兰哥儿无法,耐下性子应付了几日,就只好来我这里了。”
薛姨太太道:“这可真是难为兰哥儿了,原想着能松快些,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应酬。”
“可不是这样!兰哥儿还抱怨呢,说什么比上学还累,在家里也就是吃的好,还不如在学堂里呢。”
王夫人正说着话,玉玔儿就进来了,道:“太太,兰哥儿送了好些东西过来,现下都整理好了,要拿进来看看吗?”
王夫人和薛姨太太都起了兴致,王夫人道:“拿进来吧,让我们瞧瞧都是些什么。”
玉玔儿就和丫鬟们把东西拿进来了,王夫人和薛姨太太一看:都是一些灯笼、竹编的各种小玩意儿、陶瓷的小物件等等,竟还有几盆开的正好的水仙花和菊花。
王夫人对薛姨太太道:“这水仙倒是常见,只是都这个天了,没想到还能看见菊花的。”
薛姨太太也道:“这冬日的天看着这些花,连眼睛也要亮一些了。”
又看见桌子上摞着几个盒子,薛姨太太就把最上面的打开了,里面装着各色的木梳,一个才半个巴掌大小,按着花样,竟装了十几个。
薛姨太太拿了一个芙蓉花样的瞧,梳子上部分雕成了芙蓉,叶柄被刻成了梳子形状,虽然小,但是极精致,薛姨太太忍不住叹道:“这可真是好巧的心思,也难为兰哥儿怎么寻到的。”
王夫人看了也觉得精巧,看着摆在桌上的糖人和面人等物,不禁想起了自己还未嫁人的那些日子,心里的郁结也散了些。
贾兰这时也换好了衣裳,出来看见满屋子的东西,看着王夫人,问道:“这些都是给太太买的,太太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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