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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自从安安分分的去上学后,贾府里便安静了许多。就连平日里多在贾母院子里的黛玉,如今一天里也有大半天都待在李纨院子里的,更不要说宝钗了。
李纨的心还在惜春身上,看见秦可卿不过是找惜春聊了几次,又送了惜春好些东西,就把惜春哄回去了,也只是在心里感慨还是小孩子好骗。
见惜春的心结解开了,言谈话语里也不见消极之语,李纨也不管了,更不想去猜测秦可卿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李纨每日里只和迎春等人玩笑,为了哄小姑娘们玩,李纨就趁着到了年关,索性就拿了料子出来,让她们姐妹一人做一身衣裳穿,也不用针线上的人,只让自己设计了再让身边的丫鬟们做。迎春等人听见了都觉得有趣,凑在一起商量着要做成什么样的才好。
贾母看见黛玉突然忙了起来,还时常打发了小丫头去找迎春等人,就连见了宝钗也开始主动上去说话了。
贾母看了稀奇,就问了黛玉缘故,黛玉道:“大嫂子拿了些缎子和毛料出来,说是跟她学了这么些日子了,有没有用心的也不知道,于是就让我们自己去挑了料子做衣裳,看看哪个做的好。”
“原是这样。这主意倒是好,只是不要累着了。”贾母说完又让鸳鸯挑了首饰出来,贾母指着盒子里的一支衔珠金钗,道:“这钗子还是今年新打的,不累赘还轻巧,这上面的珠子也是少见的,圆润不说,一颗颗竟也一样大。”
黛玉道:“老祖宗,您留着赏别人吧,这些我也有的。”
贾母摸了摸黛玉的头,道:“你迎春姐姐她们都有呢,这是我给你留着的。傻孩子,我当然知道你有,这些子东西你只有更好的。只是我心里疼你,所以想给你罢了。我有这么多孙女,二丫头她们自小长在我跟前,该给了她们的我都给了。唯有你,才在我身边几年?就是都把东西给了你了,谁还能来挑理?”
贾母缓了语气,“如今二丫头她们去了你大嫂子那里,你那嫂子只有更疼她们的,私下里也是常常贴补的。就只有你,虽然你老子和我疼你,但是总有不周全的,若论舒心,还真比不得二丫头她们。说句不慈的,我若是早知道,哪里还会把你强留在身边。”
“老祖宗,您别这么说。您疼我的心谁也比不得,孙女儿只想一直陪在您身边。”黛玉哭着抱着贾母说。
“你这孩子哭什么?这大过年的咱们可不兴这样,快擦了泪。一会儿你和鸳鸯一起,把这些东西送过去,也不必来陪我用饭了,你凤姐姐还有事情要来找我,你们自个儿好好去乐一乐。”黛玉听了这才收了泪,待面上看不出来了,才跟着鸳鸯走了。
李纨这时正和迎春等人一起做针线活儿,迎春她们做衣裳,李纨做抹额。送给贾母的李纨已经做好了,现在手上这一条是给王夫人的。
李纨生怕有人在贾母和王夫人那里碎嘴,到时候坏了迎春她们的兴致就不好了,本来是为了哄小姑娘们高兴的,若是被王夫人明里暗里的敲几句,李纨真能被呕死。
现在李纨看着她们高高兴兴的样子,自己心里也是开心,就连绣云纹也能耐下心一针一针的绣了。
黛玉等人进了屋子,看见大家都埋头绣着东西,黛玉忍不住笑,说:“这知道的自然明白我是来大嫂子这里玩的,这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这里派活的。”
探春看了眼黛玉,又看见鸳鸯身后的丫鬟们俱捧着盒子,也笑了,“那你就说说你是哪个房里的又想指使我们做什么,这赏银又有多少?若是少了,你就慢慢等着去吧。”说完自己也撑不住笑了。
一旁的李纨拉着鸳鸯坐下,“先别理她们,凑在一处总想着要斗嘴。”鸳鸯道:“这听着热热闹闹的,还有趣,我也想多听会儿呢。”
鸳鸯喝了口茶,又见黛玉等人不知道正说些什么,只围在一起,一时半会儿是闲不下了,就对李纨道:“老太太听说大奶奶给姑娘们布置了功课,也想着做裁判呢,就给奶奶和姑娘们挑了些首饰,到时候也好张这个口。”
李纨笑着说:“老太太倒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原想着让她们到时候穿了衣裳去老太太那里转一圈,谁入了老太太的眼得了夸奖,就算谁赢了。”
鸳鸯道:“这可好了,老太太也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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