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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懵懂地抬眸：“我没有涂口红……”
不对。
话说出口后，南絮的思维陡然清明，意识到谢岁年指的是什么，神经瞬间紧绷成了弦线。
宋央央她们也侧身来看，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惊呼：“宝你的嘴巴好像更红了点，还有点肿？”
她硬着头皮解释：“昨晚吃的有点辣。”
“辣吗？好吧你确实不太能吃辣哈。”
好不容易遮掩过去，南絮心头长舒了一口气，又不免生出些羞赧恼怒的情绪来，下意识地睨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看不要紧，一乜过去竟不期然地和谢京肆黑涔涔的眸光碰撞在一起。
男生坐姿散漫，显得困倦又冷淡，他背光坐着，深邃清隽的眉眼轮廓周围藏下一点阴翳，视线不加掩饰地投过来时凛然难侵。
在她的注视下，他慢条斯理地扬了下眉锋，薄唇微张。
南絮看清了他的口型，说的是：我亲的？
明知故问。
不要脸。
她耳尖微红，赌气般移开视线。
他们的运气很好，刚从缆车下来没一会儿，就亲眼目睹了雪山日出。
薄光穿透云层，一轮旭日破雾而出喷洒在世间万物上，起伏连绵的山脉被笼着温暖的融金，唤醒沉睡的生灵。
雪山在阳光的映照下轮廓更加分明，山体叠嶂的纹理和积雪的层次明晰可见，蔚蓝的苍穹，玫瑰金的霞光和茫茫雪山同时呈现在视野里。
静谧神圣又冷峻厚重，壮阔巍峨的自然景观带来了一场视觉盛宴。
众人沉浸在日照金山的瑰丽璀璨中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掏出设备记录下这一震撼灵魂的场景。
各自左拍右拍后，江烈提议道：“我们一起来张大合照呗。”
得到大家的一致赞同，因为他们没带自拍杆，只能由童歆月这位社交达人出面，拜托一位穿着时尚的年轻女生帮他们拍摄几张。
事实证明女生们的眼光很准，一眼看中的女生俨然是位拍照技术高超的熟手，不仅找好了机位和视角，还指挥起他们的站位。
“蓝色衣服的小姐姐跟旁边的男生换个位置呗，拍出来更好看。”
宋央央一瞅，立马附和：“对对对有道理，换一下。”
南絮被推攘到了谢京肆身边，昨晚将她紧紧包裹住的薄荷香又萦绕上鼻尖，她呼吸漏掉一拍，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蓝衣小姐姐跟左边的男生靠近点哦，不然屏幕装不下你们了。”
她听话地往谢京肆身边挪了挪，却没注意到脚下的地面不平整，踩到一处凹陷，险些摔倒。
一只紧实有力的手背揽住她的后腰，帮她稳住身形：“没事吧？”
南絮仰脸看他，摇摇头。
“咔嚓——”拍摄键被按下，少年少女在橘色初阳的晕染下对视的一幕被定格在相机里。
善良热情的女生尽职尽责为他们拍了十几张站位姿势角度不同的照片，在一声声感谢中欣然离场。
相机回到童歆月手中，宋央央几人迫不及待地凑上来，挨挨挤挤地看照片。
每一张照片的角度氛围都挑不出任何问题，所有人都没有刻意的感觉，松弛自由的，却鲜活又有生命力，能直接投稿到青春杂志去当封面的程度。
他们昨晚都睡得挺晚，今天一大早爬起来看日出几乎都硬把自己从床上逼起来的，现在看够了景色商量着回去补觉。
坐缆车下山途中，童歆月把照片导出发在了群聊里，让大家自取。
刚才凑在一起只扫过照片大概，没来得及仔细看，如今一张张翻阅才发现了不少细节。
“我得把我单独裁出来，这简直是我的人生照片。”江烈大肆称赞，“瞧瞧我脸上的光影，把我衬得更帅了，京大校草的称谓怕是要落到我身上了。”
宋央央言辞恳切：“普信是病，千万不要放弃治疗啊。”
“这一张……哥和絮絮姐姐没看镜头呢。”谢岁年道。
江烈说：“岂止没看镜头啊，这张说好的大家一起对镜头比耶，肆爷你的右手呢？”
南絮翻找到他们所说的那张照片，有些心虚。
幸好大家靠得近，谢京肆那只搭在她腰间的手没有被拍到，不然怕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陆知洵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某人一向特立独行，十几张照片都没拍到他的正脸。”
是吗？南絮好奇。
她从头开始划动照片，其中有一张是摄像师没提前打招呼，看准时机的巧妙抓拍，当时邝迟冷不丁提起后天的考试，大家都笑骂着说他扫兴。
他们的表情神态各异，但目光都落在邝迟身上，南絮也跟着漾开笑意看着他。
而旁边的谢京肆眸光投去的方向和所有人都不同，他睫羽低敛着，眼睑下方遮盖一小片阴影。
其他照片里谢京肆或倦懒地单手插兜，或是随大流跟着大家一起摆pose，不管怎么样都有种毫不掩饰的恣意和随性感。
他真的没有露过正脸，每一张每一张，晦暗不明视线的尽头是南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