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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锋寒没有起立施礼,仍神态昂扬的坐在椅上,双目闪闪生辉的盯着杜兴道:“我这两位朋友是当今天下最厉害的两个人,任何人低估他们,终有一天要非常后悔。”他虽以突厥话回答,但故意说得很慢,咬正每个字音,所以寇徐两人听懂一半,另一半则是猜出来的。
许开山微笑道:“那就祝少帅马到功成,把崔望生擒回来,揭开他的真脸目。”
寇仲和徐子陵听得心中苦笑,暗付不该低估许开山,更低估杜兴。跋锋寒的出现,令杜兴对付他们的阴谋阵脚大乱;师妃暄的山现,更使杜兴进退失据。所以立即銮阵迎战,打出许开山这和事老中间人的牌,转和他们讲规矩论情理,避开正面硬撼一途,却比刀枪剑戟更难挡。
寇仲哈哈笑道:“两位好像仍不知我寇仲是何等样人?无论两位如何暗示崔望不是劫羊皮的人,仍不会动摇我的信念。换过两位是我,肯放过崔望吗?”
杜兴冷哼一声,露出铁汉的本质,沉声道:“每天出关入关的行人商旅数以千百计,我杜兴若逐个调查,还有时间做人?何况崔望极可能是摸黑入城,摸黑出关的,关我杜兴的鸟事。”
杜兴代表的是一种能平衡关内外的势力,成为外族与高开道之间一个接冲口,只要杜兴能控制山海关,突厥和契丹人就不怕高开道敢不看他们的脸色做人。反之,高开道一天不能取得山海关的控制权,就要多做一天奴才,所以才有借荆抗来煽动他们对付杜兴的事。
杜兴出身塞外,他只会尊敬象跋锋寒这种深悉大漠草原的高手,所以无论寇仲和徐子陵声名如何轰动,始终只是中土汉人的事,不太被杜兴这半个突厥人放在眼内。现在跋锋寒直接了当的向他质问,摆明一面不合,和头酒立变鸿门宴。
寇仲这着凌厉至极点,等若他井中八法中的棋奕,虽劈在空处,却直接威胁到杜兴和许开山。
这句话是三人真想质问杜兴的话,那想得到最后会由杜兴自己提出。
若杜兴被杀,这微妙的平衡势被催毁,高开道将与外族展开对山海关的争夺战,最后受苦的还不是老百姓。
寇仲举盂道:“敬杜霸王一盂,杜兄真的不用把劫匪的名字讲出来,因为我敢肯定是崔望干的,只要抓着崔望,跋兄自然要他叫爹就叫爹,唤娘便唤娘,不会有别的。干!”
第二个原因是必须为大小姐讨回八万张上等羊皮,那可不是凭杀得尸横遍地,血流成河可以解决的。
第三个原因是他们根本没有动干的理由。难道他们硬说杜兴是颉利的走狗吗?这传出去让人听到会笑掉牙齿,因为杜兴从开始便打明旗号是颉利的人,否则怎轮到他坐镇山海关。
杜兴道:“狼盗就交由我们处理,我杜兴定会给少帅和徐兄个交代。”
寇仲见杜兴和许开山沉默下来,搞活气氛的笑道:“为何还不见荆当家来?”
荆抗终于驾到。
杜兴接口道:“反对最激烈的是契丹人,这是可以理解的。”
那是高手的直觉。
跋锋寒双目神色转厉,盯着杜兴道:“我在关外收到风,嗽欲谷奉颉利之命,在塞外召集各方高手,务要我两位兄弟死于此地。杜兄与颉利一向关系密切,我两位兄弟亦可说为杜兄而来山海关,杜兄对此有何解释?”
杜兴迎上跋锋寒的眼神,与他丝毫不让的对视,转以汉语道:“我尊敬突利,更尊重颉利,因为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人,但我杜兴却不是他们的狗,杜兴就是杜兴。坦白说,自从渔阳传来消息说寇兄和徐兄到青楼找箭大师,求取刺日、射月两大名弓,的确想试试他们是否名不虚传,为何连赵德言和可达志亦不能奈何他们?但跋兄的出现,却令本人打消此意,决定与三位衷诚合作,务要把翟娇那批货要回来。”
无论寇仲和徐子陵如何肯定杜兴是奉颉利之命来设陷阱对付他们,又或肯定他是狼盗的幕后主使者,而杜兴更与充满邪恶味道的大明尊教有不可告人的关系。只是基于三个原因,使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寇仲笑道:“崔望为何能瞒过杜兄,抓着崔望时不是可问个真相大白,水落石出吗?”
跋烽寒哑然失笑道:“老杜你非是第一天出来江湖行走吧?这世上有甚么事能难倒寇仲和徐子陵呢?他们根本不用求你。”
杜兴双目神光霓射,得势不让人,竖起拇指指着自己,豪气冲天的道:“我杜兴能得关内关外的朋友尊重,讲的是‘信义’两个字。即使突利和颉利开战,但两人仍当我杜兴是朋友。我亦不插手到他们之间。你们可知我要亲自上求契丹的呼延金,才查出谁劫去翟娇的羊皮,条件就是不得泄出劫匪是何人。你们现在来向找我不但要手皮,还不付赎金,更要把对方宰掉,你们教教我杜兴该怎么向呼延金交侍,呼延金那小子可不是好惹的。”
这天下现在是突厥人的天下,随着大隋的衰落,中土分崩离析,与突厥接连的疆域,控制者再非汉人。
跋烽寒道:“这种小贼小弟最清楚不过,无论得利大利小后都立即避入草原去,以为如此可永立不败之地,岂知却给人摸透他们行动的方式。我敢包保狼盗刻下于往出关途上,只要我们衔尾穷追,他们逃不出多远。”
在这分隔关内外的县城里,这种强陕压境的滋味尤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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