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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适才的心神一直放在眼前大敌身上,一来对方乃近乎宁道奇级数的前辈宗师,另一原因则是晃公错在洛阳天街硬撼王世充车队的威势在他仍如昨晚才发生般深刻,所以份外不敢大意。
徐子陵照足岳山遗卷的语调称谓,语含不屑。原来晃公错自创“七杀拳”,仗之横行天下,老一辈的人像岳山者均呼之为晃七杀。
屋脊处有人大笑道:“岳兄果然老而弥坚,只是脑袋仍是食古不化,除非肯答应此生不踏入关中半步,否则明年今日此时就是岳兄的忌辰。”
寇仲脑海一片空白,苦笑道:“见面又能怎样?”
扮成岳山的徐子陵日夜不停的急赶三天路,这一天黄昏来到位于黄河南岸的桃林。
徐子陵大感不安,无论杨文干如此自负,照理也不该如此有恃无恐的样子。想到这裹,心中一动,注意力从他身上收回来,搜索周遭方圆十丈内的范围,冷笑道:“竟敢来管老夫的事,怕是活得不耐烦了。”
晃公错双目杀玑大盛,须眉无风自动,四周的空气立时以他为中心点旋动起来,由缓转快,劲刮狂涌,冰寒刺骨,威势骇人。
寇仲表示明白,探手抓着徐子陵肩膀,沉声道:“天黑后你离船登岸,千万要小心。若有人怀疑你的身份,立即开溜,勿要勉强。”
寇仲为之愕然。
秦叔宝笑道:“你是否弄上李秀宁那漂亮的妞儿,以至纠缠不清?这可是犯不着。老哥我是过来人,火头来时,不如到窑子真金白银去买笑,只要你闭上眼睛,心中想着对方是公主,对方便是公主。完事后干净利落,快活逍遥。一切事待天下一统再说,乐得无牵无挂,上沙场时是生或死只等闲事。哈!才干脆呢。”
寇仲满意地拍拍他肩头,低声道:“将不属我方的人赶下船便成,犯不着杀人,让他们回去传话给子世充,气得他半死更大快人心。”
双峰高耸大河旁,自古函谷一战场。
秦叔宝笑道:“这些事你还是嫩了点儿。我敢立生死状船上必有人通晓王老贼的全盘奸计,且有方法和宋金刚那边暗通消息,只要我们将这人抓起来,施以重刑,撬开他的烂嘴,可将计就计,教宋金刚栽个大筋斗。哼!他算老几,竟敢来害我?”
以晃公错为中心的方圆数丈的空间,倏地变得滴劲不存,被他这惊天动地的一拳全扯空了,可怕至极点。
三艘战船缓缓驶离洛阳,先沿洛水东行,抵黄河后始改向内行。寇仲来到船面土,找到秦叔宝,问道:“这二艘船上的郑兵,是否全在你老哥的控制之下?”
徐子陵道:“我们的李大嫂并非蛮不讲理的人,只因和我们误会丛生,才不太客气吧!他们正跟王子和可汗谈论外方甚么突厥、铁勒、高丽、吐蕃、党项、吐谷浑、回纥、朔方的形势,谈得非常投契。”
李秀宁脸庞倏地转白,凄然道:“你为何定要和二皇兄作对,难道不知他真的视你和徐子陵是好朋友吗?”
回房后剩坐半个时辰,才到客栈附设的食肆晚膳。
这大唐的贵女下马后示意寇仲陪他避到一旁,轻轻道:“秀宁是来送行的。”寇仲目光扫过立在远处为李秀宁牵着马儿的李靖夫妇,忽然生出一种奇怪和使他颓丧的感触,就像过去和此刻所干的一切事,都没有任何意义,将来也是模模糊糊的,茫然道:“柴绍呢?”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拙劣至要提起这个人。
此人须眉俱白,颇有仙翁下凡的气度,赫然正是海南派的宗师级人物“南海仙翁”晃公错。
徐子陵道:“有李大嫂在旁,很多事都不便开口。”
寇仲道:“你有问过李靖关于李小子遇袭受伤的事吗?”
徐子陵随碎瓦往下掉去。同时把真气运转,当地足踏实地时,受创的经脉刚好复元。
指劲一发即收,手双手盘抱,送出另一股劲气,迎上对方拳劲主力的第三波。
天上厚云积压,看中到的太阳沉往西山,天地逐渐昏沉。
晃公错首先从破洞跃下饭堂,接着杨虚彦和杨丈干亦疾风般抢进来。
徐子陵闷哼一声,拔身而起,险险避过从后射来的一道凌厉如迅雷疾电的剑光,他已撞破天花,落足屋顶瓦坡处。不用看,他也知偷袭者是“影子剌客”杨虚彦。若非他知机不被杨文干所惑,杨虚彦虽未必能伤他,但此时必陷于前后受敌的劣局裹。
李秀宁紧咬下唇,露出悲伤疲惫的神色,摇头道:“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穿破一洞的厅堂下全无动静,但徐子陵心知肚明目己正陷身重围之内,隐伏一旁者说不定尚有石之轩在其中。
潼关为四关之首,为战国时秦人所建。北临黄河,甫靠大山,东西百馀里,开路于断裂的山石缝中,“车不容方轨,马不得并骑”,有一夫当关,万夫莫过之险,本名函谷关,东汉后才改名为潼关。
李秀宁截断他大唷道:“是否要秀宁直接向可汗说才成?”
李秀宁似乎也找不到可说的话,点头道:“让李靖夫妇陪你们去吧!若可汗有甚么不测,秀宁怎向二皇兄交待?”
徐子陵知他出手在即,目下只是提聚功力的前奏,连忙收摄心神,同时暗叫侥幸。
长安所在处的渭河平原区之所以被称为关中,因为东有潼关,西有大散关,南有武关,北有萧关,居四关之内,故称关中。
杨文干亲自拉开椅子,请徐子陵扮的岳山入座。
寇仲心想再拒绝更是欲盖弥彰,颓然道:“就依公主吩咐吧!”
罢跨过门槛,立即感到饭肆气氛异样。
寇仲心中一软,深切感受到她无可解脱的矛盾和惆怅。自己兄弟相斗的事实,定像个沉重的噩梦般在折磨这动人的公主,柔声道:“公主放心,我今趟入关,对秦王说不定是件好事。唉!他们都在等着我,我要走啦!”
寇仲问道:“李靖和我们的恶嫂子在干甚么呢?”
徐子陵痛快的洗个澡,再戴上岳山的面具,又用从途中购来脂粉染料,依陈老谋传授的易容术,把露在衣服外的皮肤染成近似面具的颜色,以免被像雷九指般细心精明的人瞧出破绽。
但他根本不是岳山,打不过就要溜要躲,全不用自惜声名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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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险峻的兵家必争之地,令长安稳如泰山,避过关外的烽火战乱。
晃公错的“七杀拳”是岳山在遗卷谈论得颇为详细的一种绝技,其中更附有碧秀心的见解。所以徐子陵虽未亲身体验过,却知之甚详,心中早拟好应付之法。冶笑一声,展开卸劲的功夫,先往左右摇晃一下,借护体真气散掉对方首两波劲气,这才一指点出,以宝瓶印法刺出比他拳劲更集中的夏气,逆流而上的往晃公错破空击去。
寇仲深吸一口寒冷的空气,神智清醒了些儿,沉声道:“兄弟也可以阂墙,何况只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告诉我,李秀宁究竟是帮你二皇兄,还是李建成、李元吉。”
那大汉见他来到,昂然起立施礼道:“晚辈京兆联杨文干,拜见岳老前辈,特备酒菜一席,为前辈洗尘。”两掌一击,伙计立时流水般奉上佳肴美酒,摆满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