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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鹰坠【4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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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说吗?你知道裴青尚了另一个公主那晚的疯癫样子。我母亲亲授你梨花之舞。更别告诉我裴青会将紫玉笛钗这般重要之物送给一个宫女!”

他的话满满地压下来,几乎要把我压到尘埃里去。明知道他句句在理,我却还是不甘心地嘴硬,“这些……也未必能说明我就是公主……”

他冷哼了一声,伸手在我脑门重重扣了一下,“在黑山时你疼得昏迷不醒,嘴里可没闲着,一直父皇母后,青啊青啊地乱嚷……”

我猛然吃这一记,羞窘与愤怒中下意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

耶律楚步步紧追,把我的羞恼逼得更急,“最后,我来问你,你怎么中的牵肠散?”

是啊,牵肠散这样剧毒的慢性药物为何要下在一个普通宫女身上?所有一切,已经失去了辩解的意义。

心中错乱与惊恸交织,还夹杂着走投无路的茫然。浑身一阵冰凉一阵滚烫。不由自主地,双手慢慢伸出去,抓住他的衣襟,“为什么……不拆穿我呢?”

天福宫里原有这样多侍卫。然而我们身周的大片地方竟然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沉沉的死寂,这迫人想要大喊的死寂,像茫茫一片大雾笼罩,只有簌簌的风声,间或野猫揪心诡异的哀鸣。

耶律楚叹了一口气,才幽幽道:“我一直在等,等公主信任我,但是……她宁愿相信别人。”

胸前已经湿透,可是泪仍不断往下流。他看到了方才议政帐里的那一幕。我是如此愧对他。

“现在太晚了是吗?”痛苦化作利剑,瞬间淹没我的心房,“你知道了她真实的身份,便不会再相信她,不会再想要听她说了吧。”

耶律楚清冷的眸底微亮,似是灼灼火焰自幽深处燃起。他微俯下身子,伸手放在我的左胸口,按着我剧烈的心跳,很久。

我睁大眼睛,在模糊的泪光中惶惑地望着他。

月色从高树落尽了叶的枝杈间碎碎漏下,温柔抚摩上他的脸颊,使他的双眸越发清亮,“那些细微的语言和动作,那些相处的一幕一幕,那些共同经历的一切,我不信都是假的。”

我在不能置信中呆呆地仰起头,夹杂着抽泣的笑声听上去很奇怪。此刻的我像拼命闹腾而终于胜利的孩子,满心满意的欢悦,连素青色的长裙也仿佛被月光染就莹润通透的色泽。晚风带起我雪白的裙带,飘飘欲飞。

“他们打着为我复仇的旗号来打你,你却为了救我贻误了军情……若不是黑山十日,你怎会失去山海关……”

“住嘴吧。”他低声道,“我并不以把失败推到女人身上为光荣。”

“你真的不在乎我是弄玉不是真真吗?你不在乎我是大周的公主吗?你不在乎我是景宏的妹妹吗?你不在乎我和萧史一起骗了你吗?你不在乎……”

耶律楚将我按到胸前,不耐烦地捏住我的双颊,不让我再啰嗦下去,“听着,玉,我再说一遍,”他看着我的眼睛说,“无论你是谁,我都爱你。”

甜的痛的酸的涩的都在这一瞬涌上心头,纷至沓来,像是做了一场紊乱的梦。我终于可以是玉,不再是真真了。

“曾经无数次,我从噩梦中惊醒,遥想远在大周的亲人……无数个夜晚,我一遍又一遍地忆起,那惨烈到极点的和亲之路,那失去贞洁与全部尊严的夜晚……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下去,仇不得报,国不能回,怨不可平。痛苦与羞耻如影随形,逼得我无处可逃……若没有你,我也许只能永远沉溺在过往带给我的无法挣脱的痛苦和凄凉心境中,一直到毒发身死……

“但是,那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我说,“我渐渐发现,最痛苦的是面对着你,却必须欺骗你。我患得患失,越来越害怕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会弃我而去……”

他的吻印上我的唇,如同冰雪一般清冷而又轻柔的触感,让人无比想念的纯净甘甜,“不管什么事,你都可以告诉我。”

我从没有想过,可以在某一天把全部的自己呈现在他面前。那么久远的事,点点滴滴,从我与青的竹马青梅,到母后莫名其妙含冤而死,再到后来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大概是有些错乱的,以至于把一些事颠来倒去。但是他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耐烦,甚至当我说到萧史劝我为他侍寝,用计让他带我去平叛,说到我那时的虚情假意,耶律楚也没有怒意。他只是静静听着,神情偶有些微的惊诧,偶有柔软的怜爱,最后稳稳地把我抱紧。

我也逐渐平静下来。我发现很多事已不再令自己痛彻心扉。连最尴尬与羞愧的事也可以坦然相告,或许我终于可以放下过去。

在午夜的风里这样久,浑身都已冰凉,我忍不住连连发抖。他觉察到了,脱下外袍把我一包。

“哎……”大约是方才摔倒时膝盖的伤处碰着了,一阵火辣辣的疼。耶律楚赶紧抱起我,打量四周。这里离寝宫还有很长一段路。他当即迈开步子朝最近的议政帐走去。

刚才我们身边没有见着一个人,但回到议政帐时,却早有乖巧的侍从打点准备好一切。帐里点起明亮的灯火,放进了好几个巨大的火盆。一进帐,扑面而来的暖意让整个身体如浸入热汤。

外帐里有好些侍女候着,此刻都低头鱼贯而出,将帐帘紧紧放下。耶律楚一直进到内帐里。议政长桌上还铺着那块绘着三国地形与军事路线的巨大羊皮地图。他把我放在地图上,自己站在桌前,推开那几把交椅。

“摔着哪里,给我看看。”说着便翻起我的裙裾。

虽然我的身体他早已经熟悉。但是几个月不见了,我扭捏起来,被帐里的暖气蒸热的双颊越发灼烫,双手拼命挡着自己的膝盖,“别看,没……什么。”

他根本不理睬我,把我两只手拢在一处用一只手捉牢,另一只手把一层层裳扣解开。我光裸的双腿暴露出来,垂在桌沿下。两块膝盖红红的,擦破了些皮。

这里不像外帐那样亮堂,只点了一盏羊油灯,灯火柔和而昏黄。感谢这昏暗,让我的羞怯不那么明显。

耶律楚却对这昏暗不太满意,“我去拿盏亮些的灯,再吩咐他们找些伤药来。”

莫名其妙地,我不舍得他离开,连一小会儿也不行。于是我又要哭了,泪水迫不及待地涌出来,手紧紧扯住他的袖子,脚钩住他的腿,“不许走,别让我一个人……”

他回过身来,咬着牙,“你再挑逗我试试……”

我一阵迷糊,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真的是……两只手像要把他衣裳扯下来,光着的腿钩在他身上,像是热切的邀请。我慌忙放下来,低头再不敢动。

但是已经晚了。他没有走,反而更贴近桌沿,把身体嵌进我双腿中,双手环抱住我的肩膀,再一次地吻我。

这次的吻与方才不同。他纠缠我的唇舌,带着情欲的气息从柔软的唇瓣一路揉进去,将我微弱的抗议声全部吞噬。我几乎要融化在他怀里,窒闷得喘不过气。深吻慢慢转成浅啄。他一边亲我,一边手已探进我的衣襟,熟练地剥脱全部的阻碍。很快他熟悉的气息就直接扑在我的肌肤上,烫得我一阵阵发颤。

黑暗与微亮中,他的眸子更灿若星火,带着美丽的紫色光晕,有种奇异的魅惑。他拉着我的手,引导我拨开层层叠叠的衣物,抚触他的胸口,再一路向下,直到温热的小腹。

我如遭针刺,慌得头也不敢抬,手忙着要缩回来。他却牢牢捉住我的手,让我感受他炙烫的欲望。

“我很想念你。”

我心口乱跳,手抖抖索索,却在他的鼓励下握紧了。

他粗喘,气息火热,突然把我上半身压翻在桌上。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一起。当他爱抚我时,全身不受控制地悸动。我不由自主地抬手去绕他的脖子,回应他的热情。

快感来得这样强烈!很快就承受不住,哆嗦和痉挛起来,一阵一阵的跳跃与紧紧的绞缩,湿润得仿佛要滴落下来。

他的心跳越发狂野,贴着我的耳边急喘,捏住我的面颊不让我咬住下唇。呻吟一旦泻出喉咙,就再难抑止,唇齿间不停流泻出破碎婉转的嘤咛,直到和他一起坠落进无边无际的云彩里……

我们依偎在一起,很久都没有动。他的坚硬,我的柔软,却如此贴紧,如此契合。我们的心跳在一处,竟然是完全一致的节奏,一种从未有过的调和,令人目眩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