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龙争虎斗【2 / 3】

陆凡却皱着眉头说：“可是爸，我这几年还得在西海港待着呢，不能回浩云帮您。”

陆浩成摇头说：“这倒没什么关系。我现在的身体还能撑个几年，再说还有秦飞他们在，你不用担心。你呀，就好好待在西海港吧。能够参与二期项目的建设过程，为我们西海市的发展做出贡献，对你来说，既是一件荣誉，更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当年爸爸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亲自参与西海港的首期建设过程，没能亲眼看到第一艘万吨级的货轮靠岸。我希望此生能够亲眼见证30万吨的货轮开进我们西海港的码头，能够见证世界上最先进的全自动化码头技术在我们这里实现。到那一天，爸爸此生就真的无憾了。”

“爸，您放心吧。我们现在整个项目部都在争分夺秒，丝毫不敢懈怠。于叔叔他那人您也知道的，干起活来不要命，都50多岁的人了，还不服老，什么都要跟我们比，加起班来比我还疯狂。我们现在还有很多的技术难题要攻克，面对的问题确实不少，但是我们大家都很有信心，项目部分工明确，沟通很及时，大家的工作推进得也很细致，很扎实，只要给我们时间，早晚会实现所有的想法的。”陆凡信心十足地向父亲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啊。你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于深，他可是西海港的灵魂啊。”陆浩成明白任何一项成就的取得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他很为儿子感到高兴。“你哥在家里有人照顾，你也不用担心。等他腿好点了，我再让他去看你。你这次休假的时间够长的了，估计以后就很难经常回来了。你也不用太牵挂，专心在单位工作，尤其是工地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你做事的时候不要分心，千万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陆浩成很少这样唠叨，这次也是因为舍不得他，想到他很快又要回去工地被风吹雨淋不免有些心疼。他的心在两个儿子面前是越来越柔软了。

陆凡感受到父亲的不舍，向他承诺：“爸爸，我明白自己的使命，为了你们，一定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放心吧。”

浩云集团今天正好召开月度经营会，总部各部门和各分支机构的老大共三十余人悉数到场，会议由韦善民主持。他坐在首位，秦飞和柯韵香也都坐在其中，离他不远。按惯例，经营管理部的负责人将集团当月的整体经营情况用ppt向大家演示并汇报，中间在座的人当中如有疑问，随时可以打断。现在正好汇报到了浩云科技上月的经营情况，与上月及去年同期相比，几个主要的经营指标数据均有所下滑，韦善民脸色有些难看，他打断了汇报人的发言，开始向秦飞发难。

“秦总，这月的营收和利润都有所下降，请您解释一下原因？”韦善民的声音有些严厉。

秦飞并不慌乱，早有准备，侃侃而谈：“韦总，是的，这月的数据确实不如之前的好看。营收下降是因为我们最近参与的几个政府重点项目接连出现问题，不是有投标单位废标导致项目延迟开标，就是对家恶意低价竞标，甚至不惜低于成本价，导致我们无法中标。为此，我们也在积极跟招标单位沟通，希望能够提供公平竞争的环境。而利润下降，主要原因是我们在研发投入上又加大了力度，我们最近又购进了一批国际最先进的设备，还从同行高薪挖了一些工程师回来，再加上营收没有达到预期，所以短期内出现利润负增长的情况。但我相信，这只是短期现象，只要我们在技术上不断创新，保持业界技术领先的地位，我们的产品还是很有市场竞争力的，未来会创造不可估量的市场效应。”

韦善民并不买账，他不依不饶地说：“秦总，我们企业经营不是靠夸夸其谈，而是看是否能创造出真金白银，要看实实在在的财务数据。如果我们的业务人员营销能力不行，不去责问，而是推给市场，推给竞争环境，那是管理者的失职。如果我们不顾市场的现实需求，而盲目的投入，恐怕还没等到未来需求暴增，我们的企业就已经垮掉了。你是陆总一手带出来的人，应该最了解他。他以前就常说，我们做经营决策必须慎之又慎，凡事要三思而后行。我不反对企业搞创新，但要注意分寸，不能为了追求创新而创新，而是应该从市场实际利益出发，做现在受主流市场欢迎的产品。这几年浩云科技在陆凡的带领下发展得很好，但怎么到了你秦飞手上就接连遭遇滑铁卢呢？秦总，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韦善民的话说的很不客气，丝毫不给秦飞半点面子，以前，就算是陆浩成都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批评过秦飞。他今天很明显就是故意让秦飞难堪，让他下不来台。

秦飞此刻面色铁青，但他并未反驳，因为，在这样的场合，说什么听起来都像借口，并不能为他争取到什么。因此，最后的应对方式就是沉默。

韦善民见他不说话，继续说道：“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老大们都明白，你们是各个部门的一把手，是我们集团的中流砥柱。你们身上担负着浩云的未来。陆总现在因为身体健康原因不能来公司，我受他委托，不得不勉强挑起这副担子。我们大家都要争气，陆总在的时候要干好，陆总不在的时候更要干好。谁要是干砸了，我不管他在集团位置有多高，功劳有多大，跟陆总是什么交情，都得自行承担后果，既然上的去，就能下得来！陆总用人向来只看能力，不问出身，不讲过往。我韦善民同样如此。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给我掉链子，我照样可以把他拉下来。丑话先说到这里。接下来就看各位的了！继续！”

韦善民讲话时在座众人面色各异，暗地里都在打量秦飞，见他如老僧入定般面无表情，竟然丝毫未动怒，不免心生佩服，秦总不愧是陆总带出来的人，抗压能力一流，这样都能忍。

韦善民话音刚落，众人正欲松口气，一道清亮柔美的女声随后响起：“等一下。请允许我打断一下。刚刚韦总的话说得非常好，我个人表示十分认同。”众人纷纷看向说话的人，浩云国际的负责人——柯韵香柯总。柯总在集团经营会上一向很低调，极少主动发言，今天算是破天荒头一次。连韦善民都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知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柯韵香环顾了一下在座所有人，微笑地说道：“首先，我个人代表未到场的陆总对各位近段时间的付出表示由衷的感谢。同时，也很感谢韦总这么尊重和维护陆总。今年以来，我们集团遇到了很多困难，无论是世界经济，还是国内市场，目前都不是很好，对我们集团业务的开展也造成不小的困扰。但是各位依然在各自的领域内坚守，不管遇到什么样的困难，都没有退缩，大家都在拼命咬牙坚持。我想，这一点集团应该予以肯定，不能因为暂时的业绩下滑就否定了各位的付出。另外，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强调一下内部的公平性。韦总刚刚说，谁干砸了，就要撤掉谁。我希望这一条不是针对某些人，而应该是针对所有人。据我所知，今年韦总您亲自负责的房地产业务下滑也很厉害，当然我们都知道整个国内的房地产市场都不景气，但就如您自己所说，不能因为外部环境变化就不去自责自纠，查找自身的问题。如果要追究的话，是不是也该从负责人开始追究呢。希望韦总能以身作则，为我们大家树立好的榜样。我就说这么多了。抱歉占用大家的时间了。请继续吧！”

众人暗暗点头，不愧是陆总夫人，这话说得没毛病啊，也就她敢说，韦善民这下打脸了吧。大家又纷纷把目光转向韦善民，见他嘴角肌肉抽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没说，而是侧身掩嘴咳嗽了几声后，才对柯韵香说：“柯总说得是，这次算是给我们大家都敲敲警钟，大家不要不当回事。做得不好的人回去后各自组织团队检讨，拿出整改方案来，争取下月业绩有所改善。好了，请继续汇报吧。”

经过这段插曲，后面的会议环节异常顺利，韦善民也不再对谁发飙，连话都懒得说了。秦飞会后专程去了趟柯韵香的办公室，向她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