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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赶紧报以噤声的手势,生怕此人口无遮拦,因言获罪。
“王爷,兹事体大,下官实在不敢贸然动手,只能请王爷示下。”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再躺在地上的钱狗剩和黄二狗身上;苏锦偷看滕王脸色,发现他面带疑惑,再看看跟在他身边的秦飞秦总管,却是以手遮面,身子背对地上两人,心中登时雪亮。
苏锦仰天大笑,狂态可掬,笑声未歇,对着四周数千百姓拱手道:“诸位乡亲父老,今日当着太祖爷牌位面前,请诸位给苏锦做个见证,昨日之事,乃是奸人陷害我等学子;诸位请想想,我等均为一介书生,手无寸铁,臂无气力,怎会陡然寻衅闹事,冲击衙门,殴打公差;换做你们,你们谁敢?难道我们应天书院的学子个个都是傻子不成?”
“苏学子,你在此进香祭拜太祖皇帝,一番精忠缅怀之情令人感慨,本王忝为太祖爷子孙,在此答礼鸣谢。”
“是啊,府尊大人虽然有些糊涂,但这等关乎罪责之事岂会马虎?”
起身后脚步后移,一名王府伴当跟的过紧,滕王被他的脚畔的一个趔趄,顿时满腔怒火找到一个发泄点,挥起巴掌狠狠甩了那卫士两个耳光,又一脚踹到卫士的肚子上,将那卫士踹成了弓背虾米。
赵宗旦恼火的原因可不仅仅是因为被苏锦牵着鼻子走,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恼火唐介死活拖他下水,但凡稍有担当,直接拿了人便是,也省的叫自己出面,将自己和苏锦直接置于矛盾的对立面,破坏了自己的万事不管的太平贤王形象。
小柱子赶着骡车缓缓进入人圈内,苏锦掀开车帘,和小柱子两人合力将困得结结实实的钱狗剩和黄二狗两人拖下车来,这两人口中塞着破布吚吚呜呜的挣扎不休。
“若是你这证据根本不是证据,又或者你胡乱攀诬他人该怎么说?”
苏锦转头看了滕王一眼,忽然伸出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喝骂道:“太祖爷牌位在此,你身为赵氏皇族,不先拜祭祖先,倒来说这些不相干之事,看来是子孙不假,但却是不肖子孙。”
赵宗旦道:“天有不测风云,阴晴变化乃是天之所为,本王如何得知原因?”
焦躁的唐介连续派了三拨人去请滕王前来,终于在辰时时分,东面路口一片骚动,一群彪形大汉簇拥着锦衣金冠的赵宗旦出现了。
唐介长吁一口气,忙疏散人群,上前迎接;赵宗旦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唐介知道他在恼火什么,这几日被苏锦这个小小的书生闹得天翻地覆,不但没顺利地将之擒获,反倒在全城大搜查之后让他冒了出来,演了这么一出。
增援而至的数百名厢兵,将通往衙门口小广场的四条通道全部封锁,本来就不大的广场,兵士们加上不断闻讯涌来的百姓们已经拥挤不堪;随着人群的拥挤,气氛越发的紧张和压抑。
“府尹大人,你办事够谨慎的啊。”赵宗旦阴阳怪气地道。
唐介可不理那个茬,你想明哲保身,难道我唐介不想?大不了一拍两散,你不管,我更不管,我便放了那些学子,出个告示就当此事没发生过,要对付他们的是你滕王,这会子却又不愿出头。
唐介不得不下令在路口设卡,禁止百姓们再涌进广场中,后续赶来的百姓们无法进入,于是上房的上房,爬树的爬树,不多会儿,四周的房檐树梢也密密匝匝的爬满了看客。
赵宗旦也知道此刻说这些已无大用,须得看看着苏锦在搞什么鬼才成,于是举步走进人圈中心,眼前的阵势他也吓了一跳,这苏锦怕是疯了,居然抬出了太祖爷的牌位在此祭拜,也不知道到底是何居心。
苏锦呵呵冷笑,忽然大声道:“你不知道,可是我知道,这是太祖爷在天之灵显灵的预兆,太祖爷不忿其后世有不肖子孙违背他的旨意,故而恼怒不已,才会有这愁云惨淡、方晴忽雨,我苏锦不得不设祭台告慰太祖皇帝在天之灵,免得太祖爷震怒之下,殃及万民。”
众人纷纷道:“听真切了,小官人您有证据就拿出来,府尊大人还能不为你做主不成?”
苏锦道:“既然大人言出铿锵,在下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诸位父老乡亲可听得真切了?”
唐介道:“当着诸位百姓的面,本府只提一个要求,你须得即可撤去香案,恭送太祖爷灵位归位,然后束手就擒,承认所有罪行。”
滕王这才喘着气恶声对苏锦道:“苏锦,本王进香祷祝已毕,天色阴沉或将落雨,太祖爷牌位不可受雨水淋漓,你还不赶紧收了祭台还在等什么?”
赵宗旦和唐介对视一眼,不知道哪里出了什么茬子,但转念一想,此事天衣无缝,昨夜又全城搜捕,苏锦自顾逃命躲藏不暇,又如何能找到什么证据出来,定是用此事试探挤兑自己,好让自己不敢答应,他便堂而皇之的不需要拿出证据便可以狡辩自己和那五十余人的清白。
唐介当然不认识这些地痞,他也完全没意识到这便是昨夜打人的那两名假扮学子的地痞,他只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于是大声喝道:“苏锦,你这是私设公堂,扣押囚禁他人么?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