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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胪会馆修建得颇有气势,四方外墙之内,仿照旧都青阳的布局划分了许多袖珍精巧的坊市街道。乌桓使节所住的秋风院,是整座会馆中最张扬奢华的一处。
火树银花此起彼伏,夜如白昼。陈容从怀里摸出狄少云买的雕花面具戴上,躲在秋风院中一棵老榕树的树冠里,眯眼打量着房屋门窗上倒映出的人影。
陈容爬高上低向来有些本事,顺利溜进了内院,就连门外值夜的麾骑营兵士都丝毫无察觉。屋中的乌桓使节也十分安静,像是对他的“造访”一无所知。
乌桓人总不至于将棺材带到卧房里陪/睡,更不敢明目张胆地放在会馆仓库中,那么它只有可能随着马车一道停在后院里。陈容挨个挑开车帘查看,迎面扑来异香,皆是空荡荡一片,并未发现画有奇特纹样的黑漆棺材。
此番使节南下,为大兖皇帝带来了许多北境草原上特产的花植香料,足有七八十种。各类香料混放在马车中,颠簸了一路,融合的余香经久不散。
“好家伙,不会真把棺材放屋里了吧。”陈容闷声打了几个喷嚏,发起愁来,“这我哪能进得去。”
正当他思索时,房门被猛然推开,格尔冬跟着阿塔里走到庭院中,手里拿了几盏未点燃的孔明灯。两人听见马车处有窸窣动静,以为是耗子打洞,不以为然。
陈容跳进其中一座车内藏身,屏息凝神心如擂鼓,暗呼好险。
“你倒挺入乡随俗,”只听格尔冬粗声粗气地说,“乌桓人又不过花朝节,非要放什么劳什子孔明灯我都不知道在哪儿点火。”
“哥儿几个里头就你娶的是兖人媳妇,她咋没教教你。”阿塔里取出个火折子点燃灯罩下方的小块儿蜡油,说,“今晚刮的是东南风,若是蜡油烧得够久,这灯能飘很高很远。”
俩个糙汉子白天在皇帝面前兴风作浪,夜里竟还有心思点孔明灯玩儿。陈容将车帘挑开一条小缝朝外看去,只见两只硕大的朱红绵纸孔明灯飞上了天,在夜空中分外显眼。
先前他猜测三个乌桓使节中存在派系之争,如今只有两人出来放天灯,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阿塔里与格尔冬貌似更亲近些,哈日拉应该是唱反调的。
果然,格尔冬开口道:“哈日拉昨日坏了大事,若他不替那个什么文越求情,兴许就不会刺激到陈容,拼了命也要将其带走文越没死成,万一把见到的东西都说出去,咱们该如何向皇后娘娘复命。”
“这厮跟着萧贵妃混久了,本事见长不好对付,我早就想把他杀了。文越骨头里被我钉了二十八根狼毒针,本应该立刻毙命的,硬是被他给救了回来。他一路上维护着那小子将断未断的心脉,我竟再没找到了结的机会。”阿塔里说,“文越瞧见了娘娘给小殿下秘密准备的黄粱棺,哈日拉保他不死,相当于攥住了我们的把柄。”
陈容凝神听着,不由背上瘆出了一层冷汗。那二十八根狼毒针依旧历历在目,仿佛每一根都扎在了自己身上。
至于那黄粱棺为何物,他闻所未闻。乌桓人死后天葬,不兴棺椁埋葬,马匹驮着尸体在北境草原上游荡,任其自由落在某处,被胡兀鹫啄食殆尽,魂灵得以回归长生天。
“幸亏你想得周到,让我把棺材藏起来。”格尔冬叹道,“文越也好,哈日拉也罢,必是节外生枝的隐患。万一他们追究起来,也无处搜证只是原本的计划不得不耽搁了。”
什么计划?陈容贴着侧壁想要细听,奈何格尔冬没讲下去。
“既然事情有变,耽搁就耽搁吧,小心为上。”阿塔里突然笑起来,又说,“你还挺有本事,能把一口七尺长的棺材藏在大兖皇宫里。皇帝老儿眼皮子底下既危险又安全,再合适不过。”
藏藏在宫里?
陈容始料未及,仿佛被惊天霹雳击碎了天灵盖。他心跳得极快,手指死死攥着车轼,一不留神力道太大,将那长条木头断成了两截。断木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在安静的黑夜中显得突兀又冒失。
“谁!”阿塔里听见马车中的异响,迅疾从袖中摸出几枚狼毒针,朝车窗掷了过去。细针扎穿窗纸射/进车厢,陈容侧身躲过,任其钉在墙上,针头足足埋没了两寸之深。
早听说草原上不乏武学大才,如此浑厚的内力陈容还是头一回见。格尔冬见一招未中,便飞身上前扯掉了车帘,伸手要去摘陈容脸上的面具。
他身法凌厉,招招皆是擦着陈容的面皮掠过,掌风刮得脸颊火辣辣一片。陈容马上功夫了得,近身武学却是稀松平常,对付个阿什兰绰绰有余,可面对格尔冬这样的高手却十分吃力。
想必文越与他交手时也没少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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