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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发生，春/梦罢了。
陈容满脸通红地醒过来，发现已换了身干净衣裳。方才梦中之事荒唐至极，他还有些惊魂未定，不敢回想。自己怕不是中了邪，好端端梦到那些个劳什子作甚。
狄少云不在屋中，他抱了个木盆正蹲在院子里搓洗换下的脏衣。除了几件金贵的外衣需交给浣洗丫头打理之外，别的衣物都得小公子亲自洗——据说是秦老太君订下的规矩，自己的衣裳自己洗，连大将军狄万竹也跑不掉。
陈容见自己的里衣也在他盆里泡着，登时不自在起来，哑声哑气地说：“我的你就放着吧，我自己洗。”
“不用。”狄少云头也没抬，干活干得还挺卖力气，“外面冷，你回去躺着。告假札子我已经托越哥帮你送了，早膳有啥想吃的没，我去给你弄。”
好家伙，陈容还没被人伺候得这么妥帖过。他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没什么想吃的，准备些你喜欢的就好。”陈容欲言又止，“你昨夜”
“咋啦？”狄少云停下手里的活，眨巴着一双顾盼神飞的眼睛，说道，“你晚上不退烧，睡着了还说梦话，跟入了魔似的。我心想着你若再不好，就去请薛大夫。”
说梦话陈容实在纳闷，自己到底能说些什么。
“你你费心了，”他从屋内取了件罩衫搭在狄少云肩上，小声说，“院子里冷，披着点。我去给爹和大姐写书信。”
昨晚兄弟一叙，还真叙出了不少门道来，陈容觉得可以一试。他匆匆给狄万竹和狄少雯写了简信，差流金素银送去迁州和湉城。
两只大雕呼啸着飞入云端，往北边去了。狄少云洗晾完衣裳，跑去灶房取食盒，装了几样清淡小菜来敲陈容的门。他抬头看大/鸟远去的方向，问道：“哥，你觉得阜京好，还是迁州好。”
这个问题问到了陈容心坎儿上，他不假思索地回答，“迁州好。”
“嗯，”狄少云边吃边说，“那我们以后把将军府卖了，在迁州买个种满梨树的院子，把奶奶接过去一块儿过日子。”
陈容知道狄少云胡溜八扯，只为逗他开心，接话道：“那院子得买在陈渊江边上，出门就能泛舟钓鱼。屋子不必太大，够住就行。得修个酒窖，哥有不外传的手艺，到时候给你酿酒喝。”
“好啊，”两人相视一笑，狄少云说，“我等着。”
早膳过后狄少云要去上学。
“我与你一道去，”陈容说，“找你们王先生有点事儿。”
王腾上了年纪，只去十五天一次的大朝会，平时就在学塾教书。陈容还想着那两块乌桓玉琮上的字，老先生博学多才，说不定认得。
一听大哥要送自己上学，狄少云乐不可支，上了马车非要同陈容挤在一处，转个脸恨不得就能亲上。
“离我远点，热。”陈容推开他，裹紧身上的大氅，“你闲得慌？不要拿我寻消遣。”
狄少云那点缠绵悱恻的小念头，陈容左右接受不了，但他又舍不得说什么重话惹小家伙难过。他只是点拨了两句，希望弟弟能识相些，不要自找不痛快。
马车晃悠悠到了颍王府的学塾，与其他几辆送孩子上学的马车并排停在一处。能来这儿听学的人家非富即贵，公子小姐们皆披绮绣，个个养得粉雕玉琢。
相比之下狄少云就是糙人一个，身边没有书僮伴读，凡事都要亲力亲为。先生未到，他便在位置上坐好，铺纸研墨，然后摊开书本摇头晃脑地抱佛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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