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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穷秀才梦里被人叫“大夫”,后来的遭遇和百里奚有一拼。
在我国古代,“百里奚、五羊皮”的故事可谓脍炙人口。故事的大概意思就是,春秋时期的百里奚本来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但时运不济却沦落到成秦穆公夫人的家奴的地步。
后来,百里奚逃到了楚国,却被秦穆公发现,用五张羊皮换了回来,而辅佐他成为一代霸主。于是,“五张羊皮”也就成了后世人们眼中的一个“吉兆”。
无独有偶,很多年以后,大概是宋元时期,具体年间不大清楚了,山西河津县出了个秀才,名叫畅体元,因为是读书人嘛,起名字也很崇古,还有个“汝玉”的字号。
畅体元考中秀才之后,很多年都还是穷困不堪,生活也寥落得很,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靠给别人写字写信糊口。
这一天,畅体元又在街上卖了一天的字,生意不好,只吃了一顿饭,肚子里咕咕叫,回到家里瞎灯瞎火的,也只得和衣躺下,只有睡着了才能忘记肚子饿。
这一晚,畅体元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遇到一个戴着高帽子的人,身边还有很多随从,显然是一个大官。按理来说,畅体元不过是一介穷秀才,见了大官理当上前参拜。
但这个大官似乎很亲民,竟然走到畅体元面前打躬作揖施礼,嘴里还口称“参见五羖大夫”。
虽然是梦里,畅体元也被对方的称呼给刺激到了。
一般人可能不知道,这个“五羖大夫”里的“羖”字是什么意思,但畅体元作为一个饱读诗书的秀才,显然知道这就是“公羊”的意思啊。“五羖大夫”不那是百里奚的专用名称啊。难道说,自己也将要功成名就、出人头地了?
可惜的是,这个美梦并不长,没有多久畅体元就醒来了,还是被饿醒的。毕竟,一个大男人一天只吃了一顿稀饭,你说半夜能不肚子饿吗?
但饿醒的畅体元却异常兴奋,并没有因为自己连饭都吃不上而沮丧。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梦中人的那个“五羖大夫”的称呼。这么多年以来,这就是畅体元的一块心病啊。难道真的是老天有眼,自己即将时来运转了?
从此,畅体元的精气神显然提升了一个境界,即使当街买字,也表现得非常的自信,言行举止隐隐有了一丝“官威”。
可惜的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虽然畅体元对自己的“前途”充满憧憬,但日子总得继续过,不可能凭空跳过这段时间吧。
过了一段时间,畅体元期待的时来运转并没有出现,相反,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次出行的路上,遇到了一伙流寇。
这流寇嘛,显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见到畅体元也不客气,更不会管你是不是将来的“五羖大夫”,一股脑把他剥了个精光,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还被丢到了一间寂黑的空房子里。
这一瞬间,畅体元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想法,也对自己一直念念不忘的“五羖大夫”失去了任何的希望。
毕竟,在这个生死关头,如何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那些功名利禄,通通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到了半夜,一丝不挂的畅体元越来越冷,于是就在黑房子里到处摸索,想要找点东西裹一下身子御寒。
还别说,畅体元的运气还真不错,黑暗中他摸到了一卷东西,好像是羊皮一样的物事,这时候也顾不得其它了,七手八脚就把这卷东西裹到自己身上。
还真别说,正是因为有了这卷东西保暖,畅体元才留住了一条小命。天亮之后,流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畅体元从房子里走出来,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才发现真的是一卷羊皮。
有了这回遭遇,九死一生的畅体元,心里对很久以前的那个梦更加有信心了,坚信自己将来必定会出人头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