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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了学校的人工湖。
黎小虞望着唐闲，第一次发现他的眼睛如此澄澈。
我发狂一样的冲进湖泊里，大喊着她的名字。
我记得当时有一个孩子说，自己长大了想要成为圣诞老人。我已然记不住他名字，但我那个时候……很讨厌，觉得怎么会有人蠢到会将不存在的东西作为梦想的。
“颜小铃，大概便是这些白痴里，最白痴的那个。她智商上有所缺陷。笑起来的时候看着很痴傻。
我问颜小铃，如果第六学年，没有天赋怎么办？如果没有天赋，便会贬去底层。
她的声音已经很虚弱很虚弱了。隔着很远的距离，已经没有人可以听到了。
她没有问结局，因为如果颜小铃还活着，现在他的身旁，大概便会有这么一个跟班。
再次回到昔日待过的学校，唐闲倒也没多少感慨，最大的感慨便是黎家的富有，远远望去学区似乎有多了几栋黎家捐助的教学楼。
“颜小铃？”黎小虞感觉这大概便是这个故事的另一个主角。
以前不管别人怎么欺凌她，她都是不哭的。
第一学年的期中，测试的时候，她不出意外的学年垫底。
曾经喜欢欺负她的人，也没那么爱欺负她了。大概是因为腻味了。无所谓，人的兴趣总是会慢慢改变。
我才知道，原来那天接受颜小铃礼物的时候，是她第一次哭。
第三年学年就没有那么漫长了，至少对于颜小铃来说，是很短暂的。
准备一起挑事情的人还不少，其中大多都是被我骂过的。一时间我还以为他们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也因为有她这样的人喜欢过我，我才敢坦然的相信，即便我这样的人，也会有人去喜欢的。”
“我再坐会儿……”黎小虞并不想走。
唐闲仰着头，说道：
黎小虞便没有继续再问，也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唐闲。
她游在湖中心后，看着远方那群人叫喊着：
小孩子规则就是这样的。被发现了跟讨厌的人接触，也会连带着被讨厌。
对这个名字，她似乎有些印象，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颜小铃是一个注定会被淘汰的人，她的脑子根本无法跟上学区里的学习进度，将来大概也是无法适应金字塔的社会体系的。
颜小铃也不在意，每天都会带来食盒，或者她根本理解不了，依旧是闲了就往我这儿凑，我偶尔会奚落她，那些她问了无数次的题我还是懒得解答。
新来的学生依旧会欺负她，尤其她是二学年的学姐。这个身份让低学年的人在欺负她的时候，更加兴奋。
但故事并没有到这里讲完。
我也不知道颜小铃是否听得懂。
就连作弊的手段都那么拙劣。
那抹蚊子血，终究成了唐闲心里一颗的朱砂痣。可黎小虞却一点也酸不起来。
在小孩子的战争里，有一个默认的幼稚可笑的规定。
让我烦躁的是，我居然连仅剩的那些厌恶也没有了。看着她傻笑的样子，像是见着早就习惯到寡淡的东西。
其实就是学校里的人发现了这么一个定律，只要对着颜小铃笑，她就一定会还以笑容。
顺理成章的，大家便都去欺负颜小铃。她有一次脸被石头砸肿了。半边脸鼓起来，整个样子看起来很滑稽，走到哪里便被嘲笑到哪里。
那群欺负她的人吓坏了，在颜小铃呛水了好几次后，他们才开始大喊着求救。
颜小铃也的确很努力。有时候甚至不再跟着我，而是一个人趴在教室的书堆里。
一些像是同情，优越，鄙夷混杂的眼神，她已经渐渐认得清，笑容便越发少了些。
“但我不爱颜小铃。”
那张从来只有一种情绪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那么多情绪。
我的身边，依旧没有别人，只有一个傻子不断的往我这里凑。
“只是在后来，在与小柯，商路，于小喆，还有在底层认识的，如柳浪，罗六眼，或者一些老矿工相处的时候，我才明白了颜小铃到底是谁。”
唐闲带着黎小虞进来的时候，也未遇着什么人，一路通行。
女同学之间暗地排挤谁的原因也同样白痴。
一番询问后，我才从颜小铃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回答里拼凑出了答案。
只是头一次，这个白痴露出了害怕的神情。
669学区有个弱智，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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