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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良久他叹了一口气道：“这既然是演戏，肯定对年纪有要求。我这把岁数了能演个啥？”
“对啊！三天一场戏，划算不？”
还真让蛋娃说着了。
陈老实骂的兴起，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陈老实演的很投入，且越演越兴奋，指着方才给他说戏的书吏就破口大骂。
真的要演献贼啊，他就这么像吗？
无奈之下四蛋只得使出了杀手锏。
“文艺队员？啥意思？”
陈老实连忙应道，垫着步子迈过门槛进庙去了。
“哎呀，陈老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演戏咋能和实际混为一谈呢？你看演抗击东虏的戏里，还有演多尔衮、多铎的呢。照你这么说这些队员还不得找块豆腐撞死了去？”
“姓名，年龄。”
陈老实连连摇头：“不，不，当然可以。”
四蛋冲陈老实挤了挤眼道：“没有钱可以赚嘛，陈老叔你又不是没看到咱的好日子来了。对了，听说县里在招收文艺队员，你要不要去试试？”
“还有啥要注意的吗？”
他此前从未演过戏，不给他戏词该咋演？
他走到登记的书吏前咽了口吐沫道：“我想应募文艺队员。”
“哦，没什么。那边有专门的人给你讲戏。”
“就是，就是演戏的，只不过这戏目都是新编出来的，比如抗击鞑子。当然，咱川东这边抗击献贼的戏目多一些。”
他快步走到老槐树下，冲那三十来岁模样的书吏恭敬道：“还请差爷帮我念念。”
又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了陈老实。
“你个驴球子给老子滚，都给咱老子滚！再不滚老子割了你的吊下酒！龟儿子，一群龟儿子……”
陈老实咧开嘴，笑的灿烂极了。
来的都是应募文艺队的百姓。
陈老实被憋的涨红了脸，瞪了四蛋一眼道：“你这娃娃怎么说话呢？你以为我不想讨媳妇吗？可咱这一穷二白，家徒四壁的有哪个女子愿意嫁过来。”
“没了，这试戏就是试个感觉，戏词并没有要求，全靠随即发挥。”
“陈老叔，我可是听说咱这万县文艺队在招人呐，一个月二两银子，只需要演十场戏。除了演戏和排练的时间，其余时间都可以自己安排，不影响你种地！”
只见整个院子都被应募的人占满，他们分为多组在试戏，旁边还有专门的书吏记录。
四蛋撇了撇嘴道：“不是我说啊陈老叔，你这年纪了就别掺和当兵的事了。赶快讨个媳妇生个娃续上香火才是正经事。”
“那个……我不识字。”
四蛋双手叉腰道：“要不是我要去当兵，还真想去文艺队试试呢。”
陈老实还是觉得有些心里没底：“那，那你说我到底适合演个啥？”
陈老实直是惊呆了。
哎，真不知道轮到自己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县衙西北方向的城隍庙前排起了长队。
陈老实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就演一出张献忠打了败仗暴跳如雷的戏，面目越狰狞越可怖越好。记住，一定不能有顾忌，演的越真实越好。”
陈老实看的兴起竟然忘了往里走。直到有人喊他的名字才如梦方醒，大踏步往里走。
陈老实还真是被勾起了兴致，若有所思的琢磨了起来。
陈老实闷了一口气道：“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本本分分一个老实人，怎么能去演献贼呢。”
“哎！”
陈老实一拍大腿道：“嘿，别说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不就是演个戏吗？又不会掉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