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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定计【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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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先生能猜得出来?”

“胆大如斗!”

洪继勋恍然,说道:“难怪这几天议事,见姬宗周总是神不思属,却原来是因为其子被通政司遣去大都了。……,姬冲?”他有点印象,低头想了会儿,记了起来,说道,“姬冲此人,臣在宴上见过。颇有其父之风。谁也不得罪,在益都城中,似乎很有点名声。通政司遣他去,行么?”

“老爷身处军中,又怎样?”

当然,海东或许很快就将要面临察罕的来犯。海东与察罕,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但是,较之安丰,海东总还是强出太多!

“国器真乃国器,有栋梁之才。”

邓舍问那送露布的使者,说道:“露布上说,斩贼两千余。为何只有两千人?”

“主公踌躇是为何事?”

“是。回去安丰,把小邓的反状奏与朝廷,说与刘太保知晓,……”

“三四日前,已经遣了人去。”

消息传出,刘十九很快就知道了。邓舍刚给他在外边找了个不错的宅子,他才从燕王府中搬出去。得悉此事,他的左右随从们皆是大怒。无不怒形于色。好点的,只是连连摇头,更有脾气坏的,乃至破口大骂。

所以,邓舍有此一问。

“啊?”

刘十九不等他说完,打断道:“行了,行了。你的上策俺知道了,不用说了。下策呢?你的下策是甚么?”

洪继勋把折扇在手中转了一转,似笑非笑,问邓舍,问道:“敢问主公,臣所猜可对?”

邓舍点了点头。

“当庭面折,据理力争,将小邓的奸贼本相公布于众。并以此为号召,号召益都地方的忠贞臣子、忠勇将士们报国恩、杀奸贼!事若成,则老爷,……”

“田丰欲叛朝廷,将投察罕。幸赖燕王早知,举大军、临其城,一鼓而歼之!燕王忠贞,乃心王室,既灭叛贼,请朝廷赏!”

有臣子问了一句:“田丰如何?”邓舍没回答,洪继勋轻描淡写地接口说道:“已没在战中。”上一封捷报洪继勋看了,故此他知道。

他的随从们大眼瞪小眼。室内沉默许久,最终,包括谏言刘十九的那个人在内,没有一个人提出离开。

“为首者姬冲。”

“说来听听。”

察罕肯定知道海东在大都有细作的。他在晋冀不动,然后在大都做出一副去寻搠思监,好似摆明车仗想要先攻取孛罗的架势,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过为了迷惑海东。若是海东因此而懈怠防守,他便趁虚而入。如果是这样,该怎么办?所以,邓舍踌躇不定,没有确定的情报,就难以定下成策。洪继勋问道:“通政司有没有再遣人前去大都仔细打探?”

如果察罕遣派王保保去见搠思监,其实只是个幌子,故意做给海东去看的,该怎么办?

“既然主公踌躇是为攻,那只有什么原因才会使得主公突然从防御想到出击呢?又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主公忽闻,察罕有舍我益都,先取孛罗之意。我海东在晋冀的细作,一日两报。其所报内容,臣都有观之。察罕直到现在为止,想要出军何处的意思还是很不明朗。那么,既如此,主公又是从何得知察罕有先去攻打孛罗的意思呢?只有是从大都得知。

诚如洪继勋所说,安丰现在就是一艘漏船,刘十九虽是刘福通的族弟,但是即便夫妻,也还是大难到时各自飞,何况族人?邓舍有地盘、有人、性子也杀伐决断、极有魄力,既然在令海东南下的事情上,刘十九已经惨败、彻底落在了下风,那么,便就干脆借此转头阵营,向邓舍示好,趁安丰朝廷还在,趁刘十九自认为还会有点用的时候,在海东博个地位。

或者地方结寨,由各地的县令出头,组织壮丁,发给简单的兵器,虽然说挡不住察罕的大部队,但是对付游兵散骑之类的应该还是没有问题。或者由各个防区备下巡逻,时不时地去地方上去转一转,也能安定局面。等等如此。当然了,这所有办法的前提却还是只有一条,那便是前线要能守住。只要前线诸军能稳守住防线,不出现溃败情况,察罕的军队不能长驱直入,任意施为,则后方纵然稍有损失,也可在接受的程度之内。

“燕王如何?”

正是:取棣州,服刘十九,方定守御策;忽接报,闻晋冀变,乃思为攻计。

“田丰,益都丞相,朝廷的从一品大臣,虽因察罕之侵而实力大损,但是却也还有上万的人马。而燕王才取济南,刚惹了察罕,在强敌也许很快就会压境的形势下,却还敢冒着失败的危险,轻取棣州。难道他就没想过,如果取棣州失败,他会面临何种的局势?势必将会逼得田丰投降察罕,而棣州若落入察罕之手,则等同益都西北无防。燕王,燕王,……”

田丰的棣州军号称上万,实际不过八千来人,而被俘获的就有六千余,如此算来,斩杀的其实也就是两千上下。只不过,按照惯例,凡是在战场上杀敌,写在捷报上的杀敌数字从来都是与实际的杀敌数字不一致的,通常都是十倍计之。比如,实际杀敌千人,写在捷报上,就是杀敌万人。这看似是虚报战绩,其实是约定俗成,和冒功领赏没有多大的关系,主要是为了振奋本国百姓的士气,同时威慑敌国百姓。自古皆然。

邓舍一笑,说道:“我与先生一样,也只是在家宴上见过他几次。与他并不熟悉,对他也并不了解。不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李首生选了他去大都,想来应该是自有道理。”所谓“家宴”,邓舍有时候会在燕王府中置办酒席,小规模地请客,请的都是些近臣,允许其带子侄。

“行了,行了,你的下策俺也知道了。不必多说了。”刘十九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悠几圈,神情变幻,忽而蹙眉、忽而举首,半晌,呲牙一笑,说道,“嘿嘿!”他的诸随从们不由愕然,面面相觑,不知其意。

群臣群策群力,想出了几个办法。

洪继勋只往邓舍脸上观瞧,看其神色,不答反问,说道:“适才堂上,臣见主公自接到棣州露布之后,便若有所思。直到议事将散,还时常都有走神。棣州报捷是为喜事。臣却也愚钝,不知主公为何反因而踌躇?”

“回去安丰?”

“不知所遣何人?”

“姬冲?”

“先生不知,数日前,我收到通政司密报一封。因为消息还没探得确实,所以也还没与先生说。”

杨万虎顺利地取下了棣州城,次日下午,捷报便就呈给了邓舍。

“姬宗周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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