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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群英【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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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过那长随,他往两边看了看。此时时当正午,天气炎热,街上少有人行。他见没人注意,自上了轿子,转去回家。

刘杨主动出击,大败藤光秀,击沉倭人战舰三艘,俘获两艘,斩首百余级。当然了,所斩的首级自然并非海东水军的脑袋,而是藤光秀随船携带来的。

多半年来,罗国器屡任大事,又是出使浙东,又是参与政务,他本来性格就谨慎,现在愈发的深沉。他道:“却不可轻视。席上田家烈屡次挑起话题询问主公来意,又一再追问主公何时会走。他定然看出了些许的虚实。主公,此人乃王士诚的谋主,万万不可大意。”

“因刘家已经多时没见过辽东的族人了,故此,刘家公子请佟将军去他府上一叙,见见家中长辈。那后边一乘轿子,坐的便是佟将军;中间那乘是刘家公子;前边那乘是引路的。”

田家烈摸着胡须,勾头寻思片刻,道:“日日赴宴,夜夜笙歌?哼哼,你且去转告田三、刘四,多调些人手,加大监视力度。记住,小心从事,不可松懈。如有异动,立即报吾知晓。”

清州、沧州属河间路,今河北地。当年毛贵参与北伐,选的行军路线即出河间、走直沽,趋大都。这两个州离直沽不远,只有一百多里地,离大都也不太远,三四百里。可谓山东的最前线了。驻有重兵。常有与元军小规模的摩擦,不过,今番的这两封军报却并非因元军而来,而是为了花马王田丰。

田家烈陷入沉思。

海东与南高丽的战事刚刚结束,丽军的主力投降前,被俘虏过许多。本来说过些时日,择其弱者编为屯田军的。因现下水师急需人头,文华国奉暂掌军事的洪继勋之命,悄悄地砍了一批,交给陈良、藤光秀,配合做戏。包括前几次刘杨胜利的斩获,也都是这么来的。

三天后,海东水师获得大胜。

王士诚现有的地盘基本因袭毛贵,东、南临大海,西到高唐州,最北边的便为清州与沧州。

真好计谋也!

王士诚把邓舍安排在了迎宾馆内,与其同时,邓舍与罗国器等也在谈论王士诚。

田家烈恍然大悟,连着拍了几下脑袋。他直到此时,才终于把田丰的意图彻底看清楚了。

邓舍反倒没有什么事儿,因为他的目标太大,太过引人注意。他每天所需要做的,无非就是应应这个人的邀,赴赴那个人的宴。隔三差五,回请一下王士诚并及益都文武。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没多久,便与益都上下掌有实权的要员们全都混了个脸熟。

所以,他攻取冀宁路的真实意图,并不在插足山西,而是虚晃一枪,故意如此,意图在吸引孛罗与察罕的注意力。将孛罗与察罕的注意力吸引走后,他才好杀个回马枪。他真正想占据的,不是别处,正是真定路与广平路。

消息传入益都,王士诚欢喜的很。

“为何说他虽能养士,不能用也?”

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群武夫聚集一处,较量武艺是很正常的。何况杨万虎、郭从龙远从海东而来,与益都诸将许多都是早有彼此闻名,一直不得相见,寻个时间,约了往去野外打猎比武,也实属人之常情。

诸人拜服。“主公高见。”

“这两天,燕王有何异动?”

“为何说他闻言辄喜,胸无定谋?”

“怎样缓行?”

王士诚不禁奇怪,问道:“那是为何?”

纵观邓舍带来山东的这些人,或者博学,或者机智,或者稳重,或者勇敢,无一不是一时之选,堪称海东群英。即便就连那赵忠,亦不可或缺,足供门下驱使。所谓成事者,人也。只有选择对了合适的人,然后才有机会成就大事。这便是:善用人者能成事,能成事者善用人。

从次日起,海东众人各尽其责地开始分头行动。

“陈元帅?你这是往哪里去?”

虽然受了杨万虎一顿责骂,田家烈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他固执己见,说道:“燕王此次亲提军马前来,必然有诈。吾观他席上讲话,言辞闪烁。主公不可不防。需得日夜督促,催他速定倭乱,并严加看守,及早请他往去安丰。”

罗国器问道:“主公以为,王士诚是一个怎样的人?”

“彼若有诈,杨行健岂会与田公辩论不休?彼若有诈,杨万虎岂会与陈元帅刀兵相见?彼若有诈,燕王岂会与主公论天下英雄?”

“大都,乃鞑子的京城。囊日刘太保三路北伐尚且不能成功,况且今日?此好高骛远者是也。燕王言辞虽然蛊惑,实在不值得相信。吾料他不过借此拖延时日,不肯就走罢了。”

“前边有官人过街,衙役清道,不许人行。”

故此,他不惜示好王士诚,以处在内地的济宁、东昌等路军马转而长途奔袭保定。如今,他攻陷保定路,顿时可与顺德遥相呼应,同时打开了处在元军包围中的不利局面。甚而,更断绝了真定路的后援,反用保定路与顺德路把它给包围住了。

他眨巴两下眼,想起来了,似乎是益都豪门刘家的。刘家本为女真族,祖上曾随张弘范、伯颜攻宋,立有功劳,成宗年间,任过湖广平章。在益都算是有头有脸的名门大户。

姚好古、洪继勋都在海东,各有重任,走脱不得。邓舍身边不能没有个谋士,潘贤二毒辣阴狠,擅用奇计,正合适用在此时。

王士诚以为然,挥了挥手,道:“燕王仁义,名不虚传。吾今日席上与他多有叙谈,凡吾所问,他必有回答。着实难得的诚实君子。”田家烈拽住王士诚的马辔,还要谏言。王士诚妥协地退了半步,道:“日夜督促,催海东速定倭乱,你可以去办。但是燕王远来为的助我益都,人需知恩回报,请他早走的话,以后不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