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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杨行健。现任海东行省检校所检校官。”
田家烈肃然起敬,道:“杨公虽居卑职,竟怀大志。哎呀,海东的人才有如此之多么?以吾之见,杨公之才,足堪大任。”
席上的争论、热闹,她恍如不闻,眼中只有邓舍一人。
他不及邓舍敏锐,不明白田、杨突然爆发争执的原因,对此非常的莫名其妙。其实,导火索就是他。爆发争执的原因便是他刚才的一句话。他适才感谢邓舍,说“幸得其助,保益都平安”,话是不错,显得低人一头。
王士诚哈哈大笑,扯着邓舍的手,诸人入席。
王夫人怀抱了个小鹿似的,砰砰直跳,跪地不起。她俏目流转,回应邓舍的问候,说道:“妾身好。燕王殿下可好?”
封封言辞大胆,字字情热如火。
“田公的好意,我海东心领。敬谢不敏。古有汉书下酒,今闻田公豪言,亦足相佐,当浮一大白。请主公饮。”
“公之此言谬矣。大错特错。”田家烈大摇其头。
邓舍也并非没有考虑过或者先派洪继勋、或者先遣姚好古过去打个前站。但是,洪继勋性格过刚,姚好古不太擅断。过刚,则易折。不太擅断,则易坐失事机。至于陈虎、文华国。陈虎太厉,要说文华国倒是个不错的人选。可是文华国少文,少文就不利拉拢地方士族。
邓舍疾步上前,与王士诚对拜,道:“大王扶危主,逞英豪。率忠义之孤军,渡浩瀚之大海。手刃君用,为主报仇。忠贞勇武,天下传扬。我虽寡闻,对大王的赤胆忠心,却也是极其的敬佩。岂敢受大王之礼?”
“我益都,水师虽不及贵省。然益都,古之青州地也。青、兖之军,世称精锐。齐鲁之地,人杰地灵。吾斗胆,再请问杨公,倘若海东果真有急,难道就真的不需要我益都的援助么?是以,吾说杨公此言谬矣,大错特错。”
杨行健道:“我家主公仁而宽厚,待人以诚,求贤若渴,爱才如命,手下文武济济。遑论海东,有不远千里慕名而来者。其中出类拔萃、文武全才、智勇兼备者,何止百十。像吾这样的小人物,车载斗量,不可胜数。行健忝居检校,已然滥竽充数,常怀惭愧,何敢更望尊职?”
为何说辽东顶多苟安一时呢?辽东人少,经济不发达。若等南边群雄分出高下,一家独大之时,则辽东万万非其对手。
他本意想说同在北伐军的时候,邓舍与他并非一系,因此不能早些相识,为之惋惜。但是,“吾为元帅”云云,落入别人耳中,不免觉得他有些自矜骄傲的意味。佟生养、杨万虎等将校俱面现不忿。
写信的主人如今便在眼前,她的夫君就在一侧。纵无私情,难怀坦荡。更何况,王夫人临别前,还曾经在双城与邓舍送过一吻,留衣定情。当此情景,人何以堪。仁厚如邓舍,也不觉微微尴尬。
王士诚早听的不耐烦。
他固然处心积虑、想要谋夺山东。但是,轻举妄动的话,难道就不怕打草惊蛇,反而引起王士诚的警惕,前功尽弃么?他临行前,姚好古、洪继勋都曾有劝谏。洪继勋更自告奋勇,愿意为马前驱,打先锋。待他打开了山东的局面,邓舍再来不迟。
“吾也有曾有闻,贵省之北,有纳哈出,名门之后,虎将嫡裔,雄踞沈阳,三战而贵省不能胜之。贵省之南,有世家宝,辽西名将,数侵贵省之疆,而贵省徒然自守而已。贵省之西,有孛罗帖木儿,察罕脑儿一战,请问杨公,贵省与之孰胜孰负?
邓舍许久不曾见她,见她变化不大,穿了条曳地长裙,轻绾发髻,横插宝簪,依然楚楚动人。若一定要找出些许的不同,那便是她的眉眼间,越发的容光焕发,较之年前,更多了几分妇人的韵味。
——邓舍来救援益都,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好处,纯粹出自仁厚,仗义相助。这叫人一听,感觉多好。
田家烈却不先说,观望一番杨行健的官袍,然后问他的姓名,道:“敢问公尊姓大名?现任海东何职?”
王夫人挽袖斟酒,手臂赤|裸在外,抬举时香风缭绕,味道依稀相识,似即为邓舍送她的几样好香中的一种。邓舍赴宴以来,一直不曾看她,这会儿近距离的接触,不由想起了王夫人给他写的那些信件。
两个人旗鼓相当,辩论的结果不分胜负。
王士诚看邓舍:相貌普通,肤色黝黑,虽年未弱冠,但是大约因常年征战沙场、饱受风吹日晒的缘故,并不显得年幼,唇上、颔下皆蓄有短髭,颇是成熟大气。
“久闻燕王盛名。今日得见,快慰平生。盛名之下,果无虚士。燕王英姿,世所罕见。本王有礼。”王士诚撩衣行礼。
田家烈昂首挺胸,朗声道:“益都、辽东隔海相望。侵扰我益都的贼寇,日后必然也会侵扰辽东。今日燕王助我益都。来日辽东若有急,我益都定然也不会坐视不理。”他端起杯子,道,“愿以此酒为誓,请燕王饮。”一饮而尽。
邓舍端杯未及饮,听见阶下有人高声说道:“燕王且慢,容吾一言。”
两人叙礼毕,再叙往日渊源。邓舍言辞恳切,以后生晚辈自居,恭敬有礼。王士诚大悦,乃道:“昔日在塞外,燕王为上万户冯长舅部。当时吾为元帅。燕王在马军,吾在步军。可惜,不能早识燕王。”
说白了,他们两人不是在争地位,而是在争夺声势。形势比人强,占据了势,便占据了上风。对益都而言,有助应付海东的援军。对海东而言,有助扩大海东的影响,制造有利海东的舆论。
邓舍自带军马,亲抵益都。当晚,应邀赴宴。
杨行健道:“今扰益都之寇,系我海东手下败将。我家主公之所以会应益都之请,不辞千里,漂洋过海地来帮助益都,并非因为担忧以后倭寇或许也会来侵扰我海东,完全出于仁义,拔刀相助。即便日后果如田公之言,倭寇真的来侵扰我海东了,我海东战舰千艘,水卒五万,也足以独立破贼。
她勉强按下失落,恋恋不舍地把酒壶递给侍女,欲待返回座位,起身的时候,刚好邓舍上前一步,做出虚虚一扶的样子。两人的脚尖在案几下碰在一处。王夫人心头一跳,手脚酥软,好悬没站稳当。她两颊飞红,似喜还怨地转了邓舍一眼,提起裙角,露出半点弓鞋,俏生生地去了。
“检校者,主治文书。杨公既为检校官,职责当在检校诸曹文书。检校官,从七品之官。吾也未曾有闻,从七品之官竟敢代替丞相、右丞、左丞,擅自决定行省重事的。是以,吾说杨公此言谬矣,大错特错。
邓舍没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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