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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到底没读过什么书,往往事与愿违,讲的典故或者辞不达意,或者似是而非。田家烈、姬宗周见惯不怪,早已习以为常。
“‘其仁义至此’?以吾看来,不过又一个大耳贼。”
王士诚一直对他的这点毛病不甚喜欢,却也无可奈何,招了招手,吩咐婢女送上毛巾,给他擦拭手脸。
占据了道理,还不够。如果海东答应了,山东需得明确借兵的数目,以免其来援军马太多,不易控制,并且需得限制其军马的出入范围,屯驻重兵在沿海,严防戒备。
“其仁义至此!主公若能果如臣言,肯遣使往去求援,则臣料燕王必不致令主公徒劳往返。
侵扰山东的倭寇,与十四世纪初侵扰庆元、台州一带的倭寇不同。十四世纪初侵扰庆元、台州的倭寇大多办事半商半寇,而侵扰山东的倭寇就纯以抄掠为主了。
2、当年毛贵下山东,走的就是海路。
一个叫田家烈,东平人氏。
一个叫姬宗周,本蒙元故官,后来降了毛贵,其为人颇有谋略,现镇守莱州诸路。
他对邓舍还是很有好感的。邓舍曾经救过他的夫人、并安全送至益都不说,更加难能可贵的是,邓舍并没有因此就以恩人自居,反而表现的非常谦虚有礼。逢年过节,每每有厚重的礼物送来。
王士诚道:“如何提防?”
除了连连催促沿海莱州各地加快往内陆转移粮储之外,他别无半点对策。可是,就算他顺利地把粮储全部转入内地,又怎样呢?他岂会不知,这只是权宜之计,绝非长久之策。有道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要屯田在莱州,倭寇就是个严重的威胁。对付过今年,明年怎么办?
“快快讲来。”
就不说明年,有倭寇侵扰边海,下半年的秋种该怎么办?
他连着好些天没睡好觉,连日召集文武,商议对策。他的幕府中,有两个幕僚最得重用。
他沉吟片刻,道:“臣年前听说过一个消息,海东小邓丞相,……,噢,不,现在燕王殿下了,他于去年年底前后,招抚了一批倭寇,几个月前,他所招抚的倭寇中,有一批叛乱,又被他剿灭。以臣看来,倭寇之所以几个月没动静,不动则已,一动惊人,应该与此有些关系。”
他召集田家烈、姬宗周来,却不是为了听他们分析倭寇来袭的原因的。他站起身来,直接干脆地问道:“知礼,你镇抚莱州诸地。就以今年倭乱的形势,如果倭寇全力以赴抄掠莱州,你有几分击退他们的把握?”
田家烈生长在环境中,自然少不了饱读诗书。三坟五典无所不知、四书五经无所不通。尤其他特别喜好杂学,兵家、纵横、阴阳家等的学术,也是极其通晓的。可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曾考过一次蒙元的科举,落了榜。
王士诚闻言大喜。
王士诚越听越心烦意乱。
要是海东愿意来,山东会重重的酬谢,并且主动担负起供应粮饷的责任。要是不愿意来,也就算了,不勉强。以此来明白地告诉海东,山东就是借兵的,会付出相应的报酬,纯粹是买卖关系。如此一来,就先把道理拿在了手中。
他紧皱眉头,背着手在堂上转来转去,兜了几圈,说道:“却也蹊跷!倭人连着几个月不见来,忽然一来,便声势惊天动地。吾观登州的军报,今番来袭的倭寇怕不下一两千人,大小战船四五十。自沿海有倭乱以来,未曾见过此般声势的。”
至正二十三年,八月,“倭人寇蓬州,守将刘暹击败之。自十八年以来,倭人连寇濒海郡县,至是海隅遂安。”
他呲牙咧嘴地倒抽冷气,好容易把咬下来的冰块咽下,只觉肺腑一片清凉,大呼痛快。
天气炎热,堂内虽有冰块镇冷,室外的热风一吹,依然热浪熏人。
姬宗周赞誉他“宽厚仁义”,王士诚深以为然。他问田家烈,道:“怀柔,你以为如何?”怀柔,是田家烈的字。
王士诚转目田家烈,田家烈点头便是赞同姬宗周的判断。王士诚越发烦躁不堪:“只能退,不能剿。又有何用?”
“剿灭呢?”
也难怪他焦躁。
要说田家烈万般皆好,只有这一点不好,太过粗俗,不讲究礼节。相比姬宗周,简直是两种人。姬宗周容貌端正,威仪进止,知礼守节,平素不苟言笑,处事稳重,有大臣的风范。
至正十八年,田丰陷东平路,得田家烈,本想留为己用。却被毛贵闻听其才,要了过来,收入幕府,待之甚厚,视如左膀右臂。现今官居益都行省右丞。其人个子不高,身短不满五尺,一副紫棠面皮,满口东平土话。
王士诚转头,去看姬宗周,问道:“知礼,你怎么看?”
再问姬宗周,姬宗周等人自无异议。王士诚即吩咐婢女展开笔墨,请田家烈来写借兵文。田家烈倚马千言,一蹴而就,给王士诚念了一遍,解释一遍。王士诚极其满意,当即选了两个能言善道之人,即日赍书,往海东去了。
“这么说来,这次的倭寇来袭倒是与海东很有关系了?”王士诚大为不满,道,“城门着了火,殃及到护城河,真是岂有此理!”
知礼,是姬宗周的字。王士诚身为主公,不叫姬宗周的名字,称呼他的字,表示尊重亲密。姬宗周也很热,汗水浸湿了衣服。但他人如其字,“宗周知礼”,穿戴的整整齐齐,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
姚好古不慌不忙,把他的计策讲出。邓舍顿时转忧为喜,两日后,洪继勋从高州返回,三人接连密议了两天。第三天,邓舍赍书,急召屯驻平壤的陈良、藤光秀等平壤水军翼元帅府诸将,星夜兼程,赶至辽阳。
王士诚若有所思,姬宗周保持沉默,一言不发。
“然则,怀柔是以为借兵燕王,实不可行了?”
登州往西,是莱州。两地距离不远,相隔百余里。
“然也。臣闻燕王此人,宽厚仁义。上个月,为救上都之急,他应雷帖木儿不花之请,不惜以千金之躯,亲提三军,长驱数百里,与孛罗决战察罕脑儿。
“燕王之仁,海东传诵。驰援上都,天下与闻。怀柔何出此言?”
不消说,邓舍自然欢喜。那倭寇无缘无故的,突然侵扰山东,岂会无因?此正为姚好古之谋也。而今计策得售,邓舍却偏偏要装出犹豫不决的样子,磨蹭两天,方才应诺,返了书信送给益都。不日点起兵马,即以刘杨为先锋,扬帆渡海。
要知,倭寇的危害不止在会影响屯田,山东沿海多有渔民、盐场,不能把倭寇彻底剿灭,就会影响到渔民出海、盐场劳作。长此以往,势必会激起百姓不满为轻;没了渔盐之利,定然会影响到益都的赋税收入为重。
田家烈汗流浃背。他素来不拘小节,当着王士诚众人的面,撩起袍子,露出黑黝黝的肚皮,溜达到冰块前头,对着扇了两扇。他寻思片刻,不得其解,搔了搔肚皮,又是一阵摇头,道:“却也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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