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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等了半天也不见王爷发作,倒是额前一阵凉飕飕的,柴世芳抬头一看,却是王爷的侍卫长给端了冰镇酸梅汤来了。
天佑帝也是看到了这种情况,才果断发动第二轮清洗。
说完这句话,秦雷飘然而出,没有再看二位大学士一眼。
当时有人去号称朝廷第一大部的户部办事,却发现除了看门的老头之外,偌大的衙门居然没有一个人办公。那人不由吃惊问道:“难道所有的大人都被抓了?”
说这番话时,秦雷是在清河园大学堂的广场上,面对着准备离开学堂,奔赴朝廷各个岗位的上千名师生。这一天的天气很好,套用一句俗话就是,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但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乐观,馆陶就是其中之一,他满面忧虑的向秦雷提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些人中资历最老的,也不过才当官三五年,绝大多数都是连科举都没参加的超级菜鸟,这些人能承担起治理国家的责任吗?会不会泡汤了?第二,就算是让他们承担责任,也没必要以班级为单位划分部门吧?这不是明摆着让 他们拉帮结派、让那些教师们培植势力吗?”虽然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事到临头了,他心中的担忧也比任何人都多。
但这次这些地方官,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在六月末事件中,愤怒的官兵纷纷冲击临近州府,为了搞到粮食金银,打劫了富户乡绅无数,虽然没有殃及平头百姓,却也让他们好受了一番惊吓。
随着涉案人员越来越多,事情也越来越荒诞不经。五城兵马寺的官差们手持着皇家密谍提供的名单,到各个衙门去找人,找到就抓,抓回来都察院就打,然后逼供,再根据逼供得到的名单去抓人。
秦雷笑着点点头,又问道:“这次朝廷事变,你们清河衙门和两省官府有没有意见啊?”
而对于商德重这些老师们来说,当初他们被排挤就是因为势单力孤,现在朝廷中干干净净,连根人毛也没有,正等着他们率领自己的学生入主。从此往后,他们就是最强的势力,只有他们欺负别人的份儿,再没人敢欺负他们!
“当然没有。”看门老头很干脆的否认道。
至于另一个部门,并没有对外公开,但消息灵通之辈都知道,他们其实是皇家密谍。他们没有固定的编制,没有固定的办公场所,甚至连人员构成也五花八门——主要都是些泼皮无赖破落户,有可能是你家的厨子,也可能是街上炸油条的老周。甚至还有文武官员,三教九流无所不包。
再想想秦雷这些年来的举动,隐隐约约都透露着对帝位的渴望。所以田悯农认为,武成王一定会乐于看到皇帝与百官决裂;一定不愿意看到一个强大的天佑皇帝。
当然抓人这个艰巨的任务,还是落在了皇家密谍和五城兵马寺的头上。只是一离了中都城,以往皇家密谍的能力大为减弱,而五城兵马寺的本事却渐渐显露出来,是以这一阶段,唱主角的是侯辛和他刚刚转正的密探们。
秦雷点头笑笑道:“不瞒你说,我现在也是一脑门子问号,想让你开导开导呢。”
“意见没有,议论倒是相当热烈的。”柴世芳顿时眉开眼笑道:“我们盼着北佬倒霉不是一天两天了,想不到他们也有今天。”
是以上至富户乡绅,下至黎民百姓,都对官府十分的不满,甚至有损失惨重的大户直接向地方官府施压,要他们归还贪墨的军粮军饷。
随着计划一步步进展顺利,田悯农发现秦雷没有任何反应,就像毫无察觉一般。但他不相信武成王那强大的情报系统,能察觉不到全国范围内的频繁异动,尤其还是事关帝国存亡的粮食调动。
好在柴世芳理解领导不得不撇清的苦处,恭声道:“王爷和陛下乃是亲如一人的好兄弟,还不是您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陛下一定不会阻拦的。”心中还加一句道:“拦有什么用啊!”
向来在治所如鱼得水的地方官员们傻眼了,他们发现王爷没有要挟成,自己却成了孤家寡人,再没有以往那种振臂一呼,应者云集的本事了。
“当然没有。”
两位大学士相互搀扶着站起来,颤巍巍的离了武成王府、离了京山城,他们要奋起余勇,向命运进行最后的抗争。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认为老秦家抽风了,大秦朝要完蛋了。齐国人、楚国人,也包括我们很多秦国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秦雷淡淡笑道:“事实上,如果你们烂泥扶不上墙的话,陛下、孤王、以及你们所有人都会成为千古笑柄,被永远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这要看你们的表现了。”秦雷耷拉下眼皮道:“信我者得永生,不信我者永不超生。”
此项活动理所当然的得到了当地驻军的大力支持,当地士绅的喝彩叫好,以及老百姓的热情围观。
这一步步走来,他步履蹒跚,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忍受过无数的痛苦,人们都以为他会中途倒下,但他依然傲立至今,坚不可摧!因为他是从刀光剑影中幸存下来;在阴谋诡计中成长起来;从千军万马中奔驰而出,自尸山血海里站立而起。
受宠若惊的柴世芳赶紧恭谨道:“回禀王爷,第一期销售的结果十分喜人,轻松超过了我们预先估计的数字,达到了三千七百万两。”说着不禁感慨道:“我大秦有钱的大户真多啊!”便从随身的牛皮包中取出相关字据,双手奉到王爷桌上,轻声道:“所有款项都已经存入大同钱庄了,王爷可以随时调用。”
师生们的心情也很好——对于学子们来说,在这里刻苦用功,为的就是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好鱼跃龙门,入朝为官。现在不用考科举也可以当官,而且正常途径打熬十年八年也未必能得来的官职,你说他们怎能不得意的笑?
柴世芳这才塌下脸来,赶紧向王爷请罪,然后字斟句酌的讲述道:“王爷息怒,其实属下所说绝非虚言,两省的士绅官员确实出了口恶气。”说着话锋一转,叹口气道:“但普遍解气也有隐忧啊。”
从暴风雨中被险些刺杀,到敌国都城中的四面楚歌;从归国路上的刀光剑影,到逐鹿河边的险死还生;从中都城里的挣扎求存,到北疆草原上的风霜磨砺;从荆州城中的智斗群豪,到对弥勒教的血腥镇压;从京山城的筚路蓝缕,到出使南楚的险象环生;从大秦军演的小试牛刀,到牧野原上的力挽狂澜;从包围上京的震惊天下,到奇袭壶关的惊心动魄;从潼关城上的独臂擎天,到重夺函谷的大快人心!
“喝。”秦雷淡淡道:“喝完了回去告诉他们,我秦雨田说谁要完蛋,谁就一定要完蛋,反之我说谁平安无事,谁就会永远无事。”
“这不行。”秦雷摇头笑道:“越是跟着我混的,孤王就越不能让他吃亏。”说着一挥手道:“三个月一准偿还,按照你们放贷的利息支付,就这样吧。”
秦雷微微皱眉道:“说点实际的吧,孤还没有昏聩到家。”
“那就是他们都辞官了?”
“王爷放心,能办不能办,我们都尽力去办,一定让您看到我们的忠心。”柴世芳拍着胸脯表决心道。
但当他真正面对秦雷,看着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时,才终于感觉到,自己和面前的这个人差得太远。自己也算是心思机敏,阅历丰富,说是人尖子也不为过
至于有什么改变?看看新任的兵马寺都督是谁就知道——侯辛,原京山城政务寺谍报司都司,特务头子。他手下的一干虾兵蟹将也悉数从地方转到中央,在兵马寺里安营扎寨。
经过这一连串大案,朝中官员如惊弓之鸟,每天都担心自己脑袋不保,不少人开始告饶求退,心道:“俺惹不起,躲得起总行了吧?”但没有制约的权利很容易被滥用,办案的官差已经发展到无法无天的地步,即便官员求饶告退,他们一样破门而入,将准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所谓“罪犯”抓走。
……
随后的炎炎盛夏,流金似火,但整个大秦朝的官场,却如秋风扫落叶一般,一片萧索凄惶。
很显然,大清洗转入了第二阶段,现在该地方大员们尝尝被蒸煮的滋味了。
……
这些人互相不认识,只受一个女人的调遣。他们无孔不入,捕风捉影,制造了许多冤案,正是有了这些人的帮助,天佑帝在大清洗的路上越走越远,杀得人也越来越多。
文官集团制造事端的最直接后果,就是让天佑帝又一次增加了侦办案件的人手。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因为这是大半生的宦海生涯,给他最大的财富。有了这种判断力,田悯农自信,可以与貌似不可战胜的武成王周旋。
说句尖酸卖弄的话,人和人比的不是岁数,而是阅历,他见过的死人比田悯农见过的活人还多,你让老田怎么跟他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