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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们则靠坐在冰凉的墙沿上,看着一个个袍泽被抬下去,却鸦雀无声、没有任何表示,气氛压抑极了。
但伯赏赛阳已经暴怒了,一边大骂道:“你让我妹妹怎么见人?你让我爹怎么见人?你让我伯赏家怎么见人!!”一边抡起醋钹般的拳头,劈头盖脸的暴揍小胖子。
整个潼关城头,已被鲜血浸染。
“啊?”云裳应声回头,有些茫然地望着秦雷。
……
“谁说没有?”秦霸翻翻白眼,瓮声道:“俺偷着瞧过村东小花洗澡……那屁股蛋子,真肥啊!”
“王爷,”见两人磨叽完了,公孙剑忙不迭的跳出来,急吼吼地问道:“人手和房子怎么办?”
在这个时代攻城时,面对高耸的城墙,在阴谋之外,便只有三个选择,一是挖掘地道;二是想办法翻越八九丈的城墙;不然只好面对面破坏城墙了。
深深地看他一眼,云裳才转身离去,没走出几步,又听秦雷在身后叫道:“云裳。”
但齐军今日白天的攻城,几乎集结了齐国主力部队的全部菁华!赵无咎并没用派他们参与造山,而是一直让他们好吃好喝将养着,一个个自然体力充沛,士气高涨,与秦军在单兵实力上的差距,已经缩小到忽略不计的程度了。
其次是要加强车身对于攻城部队的防护,上述的杞车并未配备任何防护,而行天桥则在梯子的顶端设有一段女墙,当与守城部队发生短兵相接时,可以为攻城部队地宫简单的防护。至于行女墙、搭天车和登云梯,则更实在车体部分曾置了生牛皮作为乘员的防护,可使其在攻城前的损失减少到最低。
两人还想追问,齐军却上来了,只好把话头塞回肚子里,并膀子迎了上去。但他们人数太少,哪能阻挡住从好几个云梯攻上来的齐军?转眼便被冲上城头的敌人团团围住。
但与别处不同的是,在这里是轻伤号优先得到救治,反倒那些缺胳膊断腿、开膛破肚的伤兵,必须要耐心的等待……即便很有可能等不到被救的那一刻……
云裳怯生生抬起头,脸上仍带着那大口罩,仅露着一双泪盈盈的大眼睛,哽咽道:“人家……不忍心嘛……”
赵无咎把他们全部派上战场,就是想要一战成功!
“吃完饭就下去睡觉吧。”秦雷朝地上的官兵吩咐道:“孤会安排预备队值夜的,你们放心大胆的睡就成。”自然又引来兵士们一阵欢呼。
伯赏赛阳早就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是机械的舞动着手中的棒子,向一个个面目可憎的敌军拍去、拍去、再拍去……
只见他们腋下夹着粗木桩,嗷嗷叫着便冲到了齐军堆里。齐军士兵手中皆是短刀,哪能跟这些玩意较劲?转眼就被顶得溃不成军,再也稳不住阵脚。
“罚你干什么?”看她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秦雷终于不忍再责备,轻叹一声道:“虽然你又不听话了,但这次有情可原。”
当敌人潮水般的退下,城头上的秦国军民终于松了口气。
无比难熬的一天终于熬过去了。在这一天里,他们承受了二十余万秦军高强度的攻击,兵力的劣势被无比放大。虽然不至于马上崩盘,但敌人如果继续这样猛攻,要不了两天,秦军便会折损大半,再也守不住潼关的。
城头各处险象环生,伯赏赛阳已经彻底沦为了救火队员,他带着最精锐的黑甲兵,哪里有险哪里去,一天下来不知道堵了多少回窟窿。
周围人都看过来,不知道王爷何故要训斥这好心的一声,不由议论纷纷,倒是同情云裳的居多。
“四万,三天……”秦雷喃喃道,说着轻叹一声道:“要下雪了。”
天空彤云密布,朔风如刀刺骨。
好在秦雷从后面上来,一把接住,沉声呵斥道:“住手!”
“我要杀了你!”伯赏赛阳从石化状态苏醒过来,突然怒吼道:“你这个畜生!”便朝着李四亥冲去,秦雷赶紧伸手想要拉住他,但含恨出击的小子动作太快了,让他抓了个空。
“谁知道呢?我做不了主。”说着秦雷便负手走下望楼,在城墙上漫步。兵士们见到王爷出现,想要强撑着起身行礼,却被他拦住道:“不要多礼了,抓紧时间休息吧。”说着问一声不远处的牛校尉道:“晚饭烧好了吗?”
只见屋里跪着李四亥,伯赏赛月坐在炕头上,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虽然穿着肥大的衣裳,但腹部突出,看起来已经有了八九个月的身子。
……
好在深冬日短,天很快便黑下来了,虽然不情不愿,但赵无咎也不敢让兵士们黑灯瞎火的攻城……那样摔死的恐怕比战死的还要多,只好命人敲响收兵的金锣,胜负留待明日再论!
要想减少伤亡,首先要缩短自攻击发起,至抵达城墙的时间,为达到此目的,齐人将云梯改成了车型,可以推着向前。这次出现在潼关城下的,便有杞车、行天桥、搭天车、行女墙和登云梯五种战车模样的云梯。
秦雷挠挠头,看着院子进进出出的妇女……救护伤员的活计,向来由女人们来做,这是大秦的传统。寻思片刻,他便沉声道:“纱布不够就用棉布,把衣裳撕了煮干净就用。”
最恰当和最无奈的办法,便是藉由云梯直接进攻了……之所以说最恰当,是因为没有别的法子;之所以说最无奈,是因为在攀上城头之前,士兵一直处于任人宰割的无力状态,而当上城之后,又会因为敌众我寡,被对方群起而攻之,损失极大。
秦雷好奇的往里探探头,呵呵笑道:“怎么不进去,自己妹妹都不认识……”说着也呆住了,不由咽口吐沫道:“你们也太不小心了吧……”
“悠着点,别太累了。”秦雷也深深看她一眼,低声道。
“完不了!”身侧传来一声粗犷的大叫,随即他便听到了奔跑而来的脚步声。从人缝中,伯赏赛阳看到,当先一个乃是石猛。
李四亥抱着脑袋,蜷成个球状在地上打滚,一句话也不敢说。
秦雷摇摇头,暗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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