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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一会儿歌舞,昭武帝突然想起一事,便对马光祖下首的沈潍道:“沈将军,子岚的伤势怎么样了?”
“哦……”昭武帝面色阴晴不定,沉吟半晌才道:“男儿嘛,长那么俊有什么用?”
“那为何阵亡名单中没有他的名字?”昭武帝面沉似水,声音冷硬道:“说话要将证据!”
沈潍心中苦笑道:“幸亏是在御林军中遭的难,若是在我铁甲军中,您还不知得发多大火呢。”但不能做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摆出一脸忧愁道:“至少娶媳妇受影响了……”
面对着赤|裸裸的侮辱,马光祖却显得毫无办法,只能不停摇头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不跟你一般见识……”
“诸位畅饮吧。”昭武帝搁下了酒杯,沉声道。便有身着俏丽戎装的舞姬来到场中起舞助兴。
……
杨统领赶紧举手告饶道:“我不是笑王爷,我是笑王爷钻了牛角尖。”
一见自己王爷离去,龙骧军的官兵二话不说,扔掉花环,扛着长戟,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一曲歌舞罢了,舞姬们俏然行礼退下,大帐中顿时安静下来。
一直冷眼旁观的李清等人心中暗笑,终于明白自家老头子所说的:“老子等着看他的笑话!”是什么意思了。朝罗云和车胤国一眨眼,两人便跟着他排众而出,朝昭武帝齐声道:“陛下,我等认为大殿下说得对,马光祖没资格当这个元帅,恳请陛下收回成命,另选贤能。”
这才发现,皇帝不是单独召见自己,还有另外四位禁军将军……哦不,应该说是三位将军一个元帅。
众将默然,杨文宇却扑哧一笑,惹得秦雷要用桌上的苹果砸他……大家早已没了门户之分,都是京山军的一家人了。
好在皇帝陛下并不打算卖关子,他看着右首的李光远道:“李爱卿啊,为了永福公主的病,着实耽误了你家闺女好几年,朕实在于心不忍啊。现在有桩金玉良缘摆在当场,”说着看一眼沈潍道:“沈家大公子子岚,良才美质、文武双全,实乃佳婿也。朕与当一回月老,搓合下两个小年轻,爱卿意下如何呀?”
李光远还没说话,却听着秦雷出声道:“父皇,儿臣有话要讲!”听五殿下终于说话了,李光远稍稍松了口气,他怎会不知女儿和秦雷的关系,但私定终身这种丑事,又怎能在陛下勉强讲呢?更何况,殿下眼看就是要尚公主的人了,这让李光远十分的纠结,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直接把闺女随便加了的冲动。
可以说,他哪都比马光祖强。但结果呢,他却屁都没捞着,而马光祖却成了马大帅!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马光祖谢恩不止,唯唯诺诺,哪有一点元帅气度?昭武帝心中更是不喜,但还是坚持着举起第三杯道:“这第三杯预祝朕之亲征旗开得胜,可横扫暴齐吧。”众人赶紧齐声称颂,算是走完了这道程序。
待文臣们在武将下首坐下后,昭武帝举起酒杯,看一眼几位将军道:“这是一席庆功宴啊,祝贺你们大获全胜,给朕争了光啊!”众将赶紧举杯相应,饮下了这杯庆功酒,
“球……”秦雷翻翻白眼,终于开口道:“去年我就知道,元帅没我的份儿……”
众将欢喜的起身相随,刚走到账外,却见着昭武帝的传旨太监过来了:“陛下有旨,宣隆威郡王殿下觐见。”
极度不悦的看他一眼,昭武帝坐下道:“再有一次,打烂你的嘴巴。”毕竟与其余三军比起来,神武军的忠诚还是最高的,所以皇帝也没打算借题发挥,只是薄施惩戒罢了。
……
马光祖终于知道“不自量力”是什么意思了,他感觉手脚并用也无法担起沉重的躯体,不由软软的瘫倒在地……
“您还记得答应过儿臣两件事情吗?”秦雷拱手沉声。
与热闹非凡、稍欠稳重的京山军营相比,陛下的行宫外肃穆庄重到令人压抑。
“但是要合情合理。”昭武帝生怕他狮子大开口,赶紧限定道。
秦雳转头望向马光祖,沉声道:“马副统领,是条汉子就实话实说,你有没有被孤俘虏过?”
见皇帝离去,秦雷轻叹口气,对身边的几员将领道:“回去吧,据说还有犒赏呢。”
“王爷走好!”众将嘻嘻哈哈道:“我们等您……”现在是休息时间,没有上下级,只有一群好兄弟。
看到这一幕,昭武帝只觉着从头到脚一阵冰凉,面色也变得铁青一片,一时连话都说不出。
“殿下别难过,”石勇硬着头皮道:“大伙眼睛是雪亮的,谁不知道没有您,就没有这次的胜利?在我们心中您是最棒的!”
“又不是……我想当的,你要是不爽,可以找陛下换掉我呀。”马大帅忿忿道。他绝对是大秦历史上最窝囊的元帅了,没有之一,空前绝后。要知道,大秦的元帅无一不是一方统帅,麾下数十万雄兵,即使皇帝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哪曾落得被人任意奚落的地步?
“劳陛下挂心,”沈潍沉声道:“犬子身子结实,仅有几处骨裂,将养月数也就好了,只是……”
只有中军帐中静悄悄的……
“倒无大碍,只是面皮受损,”沈潍担心地望了昭武帝一眼,轻叹道:“恐怕是破相了。”
见几人不温不火,没有一点胜利者应有的神采飞扬,昭武帝微微不悦,又举杯道:“这第二杯酒,恭喜光祖荣升禁军元帅,”说着使劲一笑道:“你要加倍努力,可别坠了我大秦禁军的威名呦。”
“不错。”昭武帝淡淡道:“是有两件事情。”
马光祖汗入浆下,不知不觉中,双手十指已经深深地嵌入了夯实过的坚硬土地上。荣华富贵摆在他的面前,仿佛触手可及,但他也深知,那花团锦簇之下,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就算能昧过自己的良心,可又能堵得住天下的悠悠众口吗?要知道,几乎有上万人看到他被大殿下俘虏过呀!
一个月没正经吃过饭的将士顿时两眼放光,口水哗哗,眼巴巴地望向中军方向,等着王爷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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