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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前提下,随侍陛下左右,虽然要风光一些、也可能不那么辛劳。但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之下,并不利于你们政治个性的养成,也没法让你们放开手脚,这对你们的将来是一个隐患。”秦雷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让两人深深点头,完全不见起初的小情绪。
涂恭淳刚要松口气,却见王爷竟然又给他自个满上了,心中哀叹一声,只好在秦雷举杯之前,委委屈屈道:“好事成双,您就再赏一个呗。”
秦雷闻言点点头,晃着酒壶笑道:“不错……”突然动作一慢,将那酒壶拿到耳边晃了晃,又打开盖看一眼,使劲摇头道:“不行,不多了……”
两人一起施礼道:“学生能有今日,全靠恩师栽培。”
秦雷摆手笑道:“你们可得好好干,别让孤失望哦……”说着挠挠肚子,嘿嘿笑道:“孤有酒了,不能再陪了,你们慢慢喝,要尽兴啊!”
自从皇榜一放,两人的耳边便充斥着如潮的赞誉甚至是阿谀之声,哪有人说过一句不中听的?所以此刻秦雷的点醒就显得颇为刺耳。但他的身份和恩情在那摆着,两人也只好耐着性子虚心受教。
进士们见王爷如此痛快,就像喝白水一样豪饮烈酒,不由齐声叫起好来。再看那涂恭淳居然还在那犹犹豫豫,竟一齐起哄道:“喝!喝!喝!喝!”
说着把手中的半壶交给涂恭淳,再一把夺过石敢手中的酒壶,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朝苦命的涂进士瞪眼道:“我这是慢慢一壶、你那是不到半壶,我让你一半,你干……干了不?”
且他毫无架子,与众人年龄相差不大,凡有敬酒来者不拒。新科进士们自然不像,在陛下赐宴上那般拘束。师生开怀畅饮,场面极为热闹融洽。
两人听出王爷是在传授为官之道,赶紧洗耳恭听,心中那些小杂念自然被抛诸脑后。
秦雷醉眼迷离地笑道:“送他回去吧,”说着叹口气道:“高手寂寞啊。”
院里席上的进士们早就被吸引过来,他们也大多有酒,再加上秦人豪爽,以善饮为荣。是以看到这个场面,不仅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甚至还纷纷朝涂恭淳大喊:“涂兄,是不是爷们啊?王爷都让你一半了,咋还在那支支吾吾呢?”
也不知五殿下用了什么妖法,三天后,礼部衙门果真收到了山北省范阳府的行文,证实方中书娶妻黄氏,并育有一子方宝,妻子安康,俱无意外。
秦雷听了发会儿呆,便收回了要拿杯子的手,涂恭淳赶紧端过来又是一杯。
众人看得血脉贲张,一齐挥舞着拳头,为两人高声喝彩打气。在这种热烈气氛中,涂恭淳也感觉不出辣来了,仰脖咕噜噜的猛灌起来。
礼部的垂询文书上耍了个心眼,只是说调查确认及第进士的家庭出身云云,并没有把放榜日发生的事情告知范阳府。而此时的信息传播速度很慢,状元郎抛妻弃子的段子,甚至还没有出京畿的范围,范阳府自然也是不得而知了。
郡王府上也很重视这难得的盛事,不仅高高挂起了九十九盏大红灯笼,还用红色缎带将院墙回廊妆点起来,一派喜气洋洋。
“别吵!我喝就是了!”涂恭淳恶狠狠的瞪一眼那些瞎起哄的家伙,转脸又笑脸如菊花一般地望向秦雷,小声商量道:“王爷,咱们分三回儿喝成不?”他手里那大酒壶起码能盛二斤酒,就算半满,也是一斤多的样子。
进士们好一阵赞美之后,秦雷挥挥手,让他们各归其位,大着舌头道:“诸位……我很……高兴啊,你们经过那么多风风雨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我真的……很高兴。”
石敢终于逮到插话的机会,从背后拿出个一模一样的银酒壶,陪笑道:“王爷,就把那壶残酒赏他,您喝这个,这是满的呢。”
至于收到文书后,国公府会有何反应、方中书会不会趁夜潜逃,秦雷都已经不关心了。虽然此人德行有亏,但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没有必要赶紧杀绝。
“恭送恩师!”进士们赶紧离席,毕恭毕敬的施礼道。
却见那涂恭淳嘿嘿一笑,便软绵绵的坐倒在地上,一边的士子赶紧扶住,却见他已经鼾声如雷的睡着了。
昭武帝知道此事后,不痛不痒地骂了秦雷几句。但也只是怪他没有及早发现,损了一丝皇帝颜面而已,却也没有再进一步追究那位方对王的责任。
秦雷用袖子一抹嘴,哈哈笑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就是淡了点。”说着把酒壶随手一抛,伸手去拍晃晃悠悠的涂恭淳,笑着称赞道:“不错,赶上孤一半了……”
秦雷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照镜子,翻翻白眼粗声笑道:“恭淳,你可是也要敬酒?老子……不怕你。”一手攥着酒壶,一手举杯道:“来,干一个先!”看起来随时都会耍酒疯。
秦雷歪头斜眼看着他,嘿嘿笑道:“小样吧,还想耍我?”
短暂的默然之后,进士们齐声道:“全赖恩师庇佑!”这句话实心实意,绝无半点掺假。
哪知王爷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秦男儿喝酒就图个痛快,岂能学楚人那般期期艾艾?孤王先干为敬!”说着便双手捧起那大酒壶,咕嘟咕嘟的饮了起来。
“告诉门卫,今儿谁要是没喝爽了,不要让他走。”秦雷缓缓嘟囔道。
涂恭淳打个酒嗝,双手抱着那沉甸甸的大酒壶,心中哀嚎道:“您老这眼神可真不咋地,明明就是大半壶,却非要说得跟就剩了个壶底似的。”
“啊?怎么算是喝爽了?”石敢傻眼道。
涂恭淳看一眼边上又要捅人的石敢,只好呜呜咽咽道:“因为王爷喝得多,学生喝得少呗。”
接下来自然是恩师摆席款待学生了,秦雷也毫不吝啬,南楚的水陆八珍、东齐的鱼翅海参,西域的烤卡瓦普,北疆的山参炖山鸡,流水价的送上来。只要叫得上名的,便能在桌上吃到。
“反观跟着中堂大人呢?”秦雷笑眯眯道:“我只说一句,你们将来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应该跟什么样的人学习。”
倒是那位差点被骗了闺女的懋国公不让了,派府上家丁趁夜将正欲潜逃的方中书抓住装进麻袋,爆捶痛打一顿之后,扔到了到京郊乱坟岗中,若不是涂恭淳等人及时赶到,一代对王怕是要死得其所了。
秦雷微笑道:“可以说,起初的三年里,你们的目的就是学习更多的东西,为将来为官中枢也好、造福一方也罢,打下坚实的基础。所以在为官之初,不是比谁更舒服、谁更体面,而是比谁更扎实。”
秦雷摇头笑道:“各人功名自己挣,能有今天,还是靠你们自己的努力,孤王并不是主要原因,不必虚夸。”
虽然酒量大,可也架不住一个接一个的灌,喝了半场,秦雷便已经醉眼迷离了。他斜倚在太师椅上,扯开袍子的前襟,让微冷的春风吹进怀里,好清醒一下有些晕乎的大脑。
两人赶紧恭声受教,一齐向王爷敬了杯酒,秦雷爽快的喝下,攥着酒盅朝辛骊桐笑道:“探花郎,你可一展愁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