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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俅瘪着嘴,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用手指捅自个的肚皮。
“九五二七,你还有水吗?”队伍的末端,一个服色与众不同的巨大球状物体小声问道。
那些在马下步行的,身穿蓝色粗布号服,脚上穿着布鞋,背上还钉着白色的号码布,这些人数量就多了,排成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
秦俅闻言面色一变,戳戳肚皮道:“瘦了。”说完乖乖闭上嘴,吃力的迈开步子,跟上了队伍。
“若你们真是一滩滩扶不上墙的烂泥,孤王绝不为难你们,但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有着天下最高贵的血脉,你们的曾祖辈曾经是天下第一的强军。到现在,列强仍然会对他们的名字肃然起敬。”
秦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小声道:“参见王爷……”
“现在滚去喝你们的鱼汤……各中队长带回!”说完,石勇便转身下了大石,直到离了众人的视线,才轻声对军需官道:“睡袋到了么?”
球球骤得解脱,却有些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摔在秦雷面前,发出极其沉重的“砰”一声,把桌上的杯盘悉数震倒,就是秦雷和皇甫两人,也要扶着桌子才能保持住坐姿。
这才有人躲在人群中小声道:“王爷为什么骗我们?”“就是,说是旅行,却把我们好一个折腾。”
秦雷干咳几声,强笑道:“谬传,纯粹谬传,京山营也没有余粮哇。”
球球最终也没有领到号服,那些衣裳他十岁时就穿不上了。黑衣卫又从军需官那里要了个号牌,拿到一边去作特殊处理。趁着这空,军需官想把球球的个人信息登记上。
听着秦雷低沉声音,众新丁感觉胸中有些块垒正在松动,一丝丝力量从那缝隙中渗出,让他们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激动起来。
秦俅听了,可怜兮兮地望着秦雷道:“王爷先留下俺吧,俺一定加紧练,俺不要饷银,只要管饭就行。”
“把你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家庭关系一并报上来。”
众新丁的傲气早被石勇一顿收拾给削平了,也能听进人话去了,闻言都低下头,再也没人能咽下口中的食物。秦雷冷哼一声道:“若是太平光景,这样还好说些。但现在是什么时候?一直庇护你们、喂养你们的大秦皇室面临着从未有过的危局,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到时候你们指着什么养活妻儿老小、还有什么闲情逸致打牌斗狗?”
“十七年前都死了。”秦俅垂下头,看着自己那八个小酒窝,小声道:“俺全家人四口人加起来,吃的都没有俺多,俺爷爷的份钱能养活他们四个,却养活不了俺一个。”
秦雷微微恼火地问道:“怎么了?”
秦雷两个把视线重新投向舱门,却见秦俅那肥大的屁股,还有那揣了一袋子面似的大肚子,又被卡在门外了。
军需官好奇问道:“你家里的男丁呢?”
众人静静地听王爷继续道:“你们挺直了,我们秦家的脊梁才不会弯屈;你们强劲了,我们秦家的气血才不会亏虚;你们精神了,我们秦家的魂魄才会经久不息。”
没多久,几千人的队伍便面向谷上大石集合起来。
听到这个依旧具有侮辱性的词语,众人心里居然好过了许多,仿佛能听到石魔鬼语气上的一点点松动,便相当可喜了。
秦雷一下子没了怒气,扑哧一声笑道:“好家伙,还真压舱。把他叫过来吧。”他跟皇甫战文的正经谈话也告一段了,便笑着将这球球的轶事讲给皇甫听。
“九五二七”轻笑一声,小声道:“少说两句吧,留着力气赶路,不然又没有晚餐吃了。”
秦俅听了,赶紧伸出手臂,用力撑着想爬起来,但胸部一离开地面,却重新趴下去。球球又起了几下,甚至圆滚滚的肚子也跟着使劲,终于咕噜一声趴坐了起来。
那“九五二零”、也就是光荣入伍的秦俅,接过水壶晃一晃,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这才举起来,先喝一小口润润喉咙,终又忍不住咕嘟咕嘟喝了一阵,待放下时,那水囊已经完全瘪了。
见众人哑口无言,秦雷略略提高嗓门,笑道:“可你们也答应孤会好好训练,孤这才让石大人操练你们的。”
众人哀叹一声,却还是乖乖爬起来,跟着队长前去集合,毕竟谁也不想让一顿丰盛的晚餐和期盼依旧的晚间休息泡汤。
“但明天不会这么好过了,明天的行军距离是六十里,且必须在规定时间完成,若是迟到,将没有晚饭吃;若是坚持不下来,将会被送回这里,重新走过,当然,同样没有晚饭吃。”
这条队伍由两种人组成,骑马的和步行的。骑马的人数要少些,每隔几丈远才有一个,这些人一身黑色戎装、威武气派,一手挽着马缰、一手拎着皮鞭,正虎视眈眈的监视着步行的人。
刚把水罐放下,想要找些木柴过来烧水,却听到一声尖锐的哨响,茫然地望向人群中的队长,只见听他们道:“快快起身,谷前集合,六十息后晚点名。”
秦俅不好意思的眯眼笑笑,把水壶还给“九五二七”,轻声解释道:“太渴了。”
“卫队都有战马,盖着毯子偎在马腹上,还是抗得住的。”石勇轻声道:“就当是训练吧。”
“九五二七”无力地点点头,取下背上的皮囊水壶,递给大胖子,嘶声道:“零号,还有二十里呢,省着点。”
望着他山墙般的背影,“九五二七”无奈的笑笑,将水囊重新背到背上,一边迈开步子向前走,一边心道:“这已经是第三天了吧?什么时候能走到京山营啊。”轻叹一声,他不由回想起三天来的一幕幕……
秦雷呵呵一笑道:“大伙不说话,莫非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讨论嘛。”见众人欲言又止的样子,秦雷笑道:“言者无罪,可以了吗?”
“吃粮。”秦俅伸出一根圆滚滚的手指,费力的低下头,戳戳自己面袋子似的肚子,闷声道:“他们跟俺说,当了兵就可以放开吃。”
两人正说话间,乌篷船突然一晃,桌上的杯盘也跟着一颤,洒出些酒水,把秦雷画在桌上的杠杠湮没了。
正吃中饭的时候,那位王爷出现了,笑眯眯的端着饭盆坐在众人身边,温和道:“大伙习惯不习惯啊?”
见众人眼神中的迷茫和愤懑逐渐被热情所取代,秦雷也不多言,大声道:“要相信自己,你们只要能按照石教官的要求坚持下来,也会达到你们曾祖的高度!”
军需官小声禀报道:“数量太大了,农场做不过来,只送过来四千个,其余的怕是要再过几天。”顿一顿,轻声道:“让他们先用军毯代替吧,好在还没到天寒地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