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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到船上,留守的许田赶紧迎上来,轻声禀报道:“王爷,嘉亲王世子在舱里等着。”秦雷皱皱眉头,换上副和蔼可亲的笑脸,大笑着进了船舱:“皇伯难得来侄儿这破船,却让您久等,真是罪过啊……”
秦雷使劲拍他脑瓜一下,一脸严肃道:“孤王觉得作为一位影帝,单单一种风格戏路太窄!”便头也不回上了船。
秦雷挠头笑道:“伯伯说得……三喜?我怎么都不知道是哪三喜?”
秦雷从来没想过要凭着一己之力,把这个世界改变的面目全非,他从来不是个革命者,也没有那么多的伟大志向。他所想所做的,全都目的明确——为了让自己和身边的人更好的活下去。若他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改变,那也不过只是他打拼未来的过程中,不经意产生的副产品而已。
把老世子的后半截话噎在了肚子里,尴尬的笑笑,秦玄侑只好含糊道:“大概是因为咱们宗族的子弟不善营生所致吧?”
说笑一阵,秦雷胸中烦闷之气尽去,这才叹口气道:“这世上最好收买的是人心,但最难掌握的也是人心啊……”二娃知道他是有感而发,也跟着叹气起来。
说着把视线转回到二娃身上,炯炯有神地望着他,坚定道:“这是一个巨大挑战,但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遇。错过这一次,下次便不知是几百年后了。”
秦雷翻翻眼皮,龇牙笑道:“这次孤王偏要纯娘们一把!”
秦玄侑心里快要笑抽了,暗道:原来是个棒槌王爷,老夫哪用得着方才那般如临大敌。旋即又想起送出的厚礼,又肉疼起来。再也没心情絮叨下去,勉强称赞秦雷几声,便匆匆告辞离去了。
二娃噗通给秦雷跪下,叩首道:“定然不负王爷厚恩!”
秦雷好笑道:“这孤就不明白了,为何有救济的反而活不过没救济的?是咱们皇族太能生还是怎么着?”
秦玄侑高兴地点头道:“殿下真是明理之人,老夫佩服啊。”达成心愿,他也待不住了,与秦雷聊几句,便借口有事,拒绝了秦雷的留饭,告辞出了船舱。
稍稍感慨一句,秦雷又道:“你还不知道,孤已经跟朝中那班文臣闹翻了。文官领袖文彦博气量狭窄,孤接连教训了他三个儿子,还狠狠削了他的面子,这口恶气他不可能咽下去,在不远的将来,我们之间必有一战,如果孤输了,只能远走南方,这朝堂之上便再也没有咱爷们的立足之地。”看着皮肤微黑的赵二娃,秦雷笑道:“当然对你来说,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石敢认真道:“弟兄们都说王爷行事纯爷们!从不让弟兄们受人鸟气,痛快极了。”
赵尔多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了一下,喘粗气道:“王爷会给我们庶族机会?”在秦奇的精心教导下,他早非昔日吴下阿蒙,自然能明白秦雷的言外之意。
秦雷一脸无奈道:“孤还太年轻,一时摸不到头绪,要慢慢慢慢地研究研究,您看行了吧?”
秦玄侑见他一脸痛苦的样子不似作伪,心中长舒一口气,嘴上却忙不迭拍马屁道:“殿下乃是温侯再世,霸王重生,自然要挥斥方遒,立不世战功了,怎么能为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劳神呢?就让我们这些老东西为殿下分忧吧。”
嘉亲王老世子乃是昭武帝的堂兄,那一代的皇族长男,原本叫秦元侑,因避帝讳,在昭武帝登基后改名为秦玄侑。因为他老子嘉亲王秦宸已经八十高寿了,还坚挺地活着,所以他六十高龄还挂着世子衔,没捞着转正。
秦雷的马车继续前行,整个车厢里只有他一人,静静地坐在光线照不到的地方。只有黑暗才能让他彻底放松,可以清醒的思考着自己、王府、甚至这个国家的未来……
秦雷说得恭敬,但秦玄侑却不托大,捻须笑道:“老夫是前来道贺的,这道贺嘛,当然亲自过府才成。”说着拱手郑重道:“老夫代表家父以及阖府上下恭祝殿下三喜临门!”
这句话还有个更文雅些的说法,叫“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作为穷人,他没资格像达人一样博爱,能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也许将来,秦雷会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未来思考筹划,但绝不是现在!他信奉一句话:屁股决定脑袋,不在那个位置上,决不考虑那些杞人忧天的问题。
待两人肉麻完了,秦玄侑小心的试探道:“那府兵的事……”
“那里日晒足,男人都比较黑……”秦雷强忍笑意道,看来他已经从国子监的郁闷中彻底摆脱出来了。不理一脸委屈巴巴的赵二娃,秦雷接着道:“若是孤赢了……”他严肃地望向赵尔多,一字一句道:“便需要很多官员来补充他们空下来的位子。”
秦雷笑道:“一直就想去给皇爷请安,竟因俗务缠身,一直未经成行,还要皇爷亲请,确实罪过。这两日我便过府,不会再拖延了。”秦玄侑点头笑道:“那就恭候王爷大驾光临了。”又轻声问道:“不知王爷准备何时履新啊?咱们宗族可都翘首盼着呢?”
秦雷微微皱眉道:“愿闻其详。”
“啊?”石敢惊奇道,“这不是王爷的风格啊?”
秦玄侑有些不好意思道:“他们倒强些,不指着这个吃喝,不过去了这分子进项,日子也要艰难得多了。”
秦玄侑笑道:“教诲算不上,说几个小建议与殿下参详吧。”秦雷郑重道:“请讲。”
秦雷一脸感激道:“那就谢谢皇伯了,将来侄儿若是真能立下大功的话,定然不会忘记您的付出的。”两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一副伯牙见子期的样子。
秦雷“哦”一声,歪头望向石敢,笑道:“孤王有什么性格?”
秦雷仍旧摇头道:“孤最多只会不偏不倚,能得到什么,关键还是看你们能在这场变革中付出了什么。”他也只能言尽于此,若非对北方士族官僚太过失望,秦雷可能还不会放开这个口子。对于他这种既得利益着来说,维持现状不变,才是最好的选择。
秦玄侑淡淡笑道:“陛下昨日召家父入宫议事,我就在一边伺候,这旨意便是那时议定的,却比王爷知道的早些。”说着怕秦雷误会,又解释道:“陛下严令不得外泄,所以也没有提前过府知会殿下一声,见谅见谅。”
秦玄侑捻须沉声道:“当日陛下与家父商议此事时,老夫便在一边,是以明白王爷的主要差事乃是整军,陛下任命您为大宗正,乃是为方便您行事的题中之意,不知老夫这样理解是否偏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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