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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传义赶紧点头道:“自从金銮殿戟射李将军之后,您的一举一动,都成为咱们中都父老关注的焦点,无论是您单骑入江营,求得伯赏元帅的十万精兵、还是谈笑间将南蛮玩弄于掌心、挥手间将两省贼寇覆灭与霎那,都被京里津津乐道。”
在世家掌权的当时,科举不是唯一的入仕途径,甚至不是主要的途径。在大秦乃是科举、征辟、举荐、荫补四法并行。科举乃是庶族入仕的唯一途径,但能做到知府的寥寥无几。但士族子弟也已考取进士为荣,一旦可以中的,只要不犯大错,飞黄腾达便指日可待。可二马只是粗通文墨,所以想都别想。
秦雷点头温言道:“如此甚好,你放心,日子会渐渐好起来的。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早晚要回来舔我们的臭靴子。”
秦雷轻哧一声道:“当今京中官员七成为文彦博的党羽,若是文一旦倒台,大秦中枢甚至要陷入瘫痪。孤王早就写信向陛下陈明过利害,圣上也很赞同孤的观点,让孤物色个官声好、地位高、能力强、又与文贼没有瓜葛的地方官入京,他有项重要任务的差事要托付下。”说着对面色缓和的麴延武眨眨眼道:“孤这么一寻思,那不就说麴公吗?就举荐了你。”
“文,两个都是。”秦雷淡淡道。
接下来几日,秦雷又去了趟镇南军营,与伯赏元帅进行了一次深谈。秦雷十分担心图纸失窃案会对老元帅造成不好的影响,哪知伯赏别离却老神在在,丝毫不紧张不说,还劝秦雷不必操心此事。
秦雷坚定道:“卓抚休要为难,你断不能丢下江北不管。实话跟你说吧,你是陛下心中,是守牧江北的不二人选。只要不出大的变故,在这个位上,你起码要坐满两任。”这不是秦雷胡乱说了宽卓文正的心,而是当日离京前昭武帝的原话。
秦雷又把马南叫过来,对麴延武笑道:“这小子是孤的前任侍卫长,可惜太不安分,被孤给踢出来了。麴督看看给他安排个什么差事合适?”朱贵和程思远乃是官身,且与麴延武互不统属,因而秦雷只介绍一下。但马南马侃乃秦雷的家将,却不好不跟人家商量一下,就塞到江北来。
秦雷噗哧一声,笑骂道:“说正题,哪来这么些小道消息?”
笑毕,秦雷擦着眼泪道:“你大概过年能回去,在这之前,你要帮孤照顾好几个人。”说着对屋外高声道:“石敢,把马南几个唤进来。”
秦雷喝口水,沉声道:“麴公宦海浮沉几十载,自是看遍人情冷暖,但你回京后必然会被朝中大多数人孤立,还是早做心理准备的好。”
只见胡传义伸出大拇哥,嘿嘿笑道:“王爷现在可是京里热议的头号人物,”说着又贱兮兮道:“据说京里的许多千金小姐都在打听您是否有心上人。木兰社、秋菊社等四大女子社团在上月的大聚会中,还把您评为大秦第一金龟婿呢……”
秦雷听了,心里暗骂一声,刚要起身跪下,胡传义谄笑道:“这屋里只有您和奴婢两人,哪还敢让您跪?”
秦雷微笑道:“是呀,回去也好,至少从孤个人角度是很希望你能回京助我一臂之力的。到时候咱们一起大干一场,干反文彦博那个老乌龟。”
秦雷指着朱贵和程思远对麴延武道:“你也知道,孤手下有个民情司,管着纠集天下风纪民情,若是策略得当、定然妙用无穷。这两个会留下筹备民情司南方厅,人生地不熟的,还要麴督多加照应。”秦雷自己还有一套“天网”,一旦建立完善,将会遍布全国所有省份,以及齐楚两国的主要城市,完全可以取代民情司。
但秦雷已经尝到假公济私、从民情司中汲取能量的好处,可以说他的天网便是借着民情司的方便,迅速铺展开来的。所以他不仅不停下民情司的发展,还要大张旗鼓的在全国各地设立分支机构。使其与天网一公一私、一明一暗,互相补充、互相监视,这才是王道。
三人朝夕相处,之间没那么多虚礼,待两人坐下后,秦雷直接道:“孤已经读过圣旨了……”两人已经知道今天来了天使,已是坐立不安了一上午,此时见秦雷面色并不好,心中顿时凉了半截,坐在椅子上反而踏实起来。
秦雷对于皇帝这道口谕还是比较满意,他就吃这一套,听了也沉声道:“儿臣接旨。”这才问胡传义道:“现在京里怎么议论孤王?”他的形象宣传计划不只针对南方,在中都也有大量的人手在配合行动,这事由馆陶负责,他当然不好自卖自夸,每次秦雷写信问起,都只是回答“顺利”、“效果颇佳”之类的,从不肯具体描述,弄得秦雷很是好奇。
况且这些个军官乃是一军的标配,而镇南边军,或者说镇南军团,有十支这样的军,皆是成军数十年的老部队。每个军里匀出些军官,并不损害战力,还能给旁人腾出地方,促进新陈代谢,让镇南军重新充满活力。
伯赏元帅咽口唾沫,大手使劲拍了脑壳一下,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他不是没见过贩卖人口的,只是人家买卖的都是孩童、丫鬟、仆役之类,他从没想过,大秦军人也可以被贩卖。
而辟除是地方官员直接选拔人才,任用为僚属官员,档次自然低了很多,但好处是只需向中央报备即可,方便异常。若是以一省督抚的名义辟除,除了自己的僚属外,最高可以直接任命县令一级。再高就必须中央同意了。
麴延武知道秦雷还不方便说,也不追问,呵呵笑道:“回去也好,下官不必乔督卓抚他们,家门就在南方。下官可是地地道道的京都人呢。”
朱贵自然是未来的民情司南方厅主事,而且还兼着江北局的局正,程思远将担任山南局的局正。两人早已知道自己的使命,向麴延武恭敬施礼,麴延武不敢怠慢,闻言勉励几句,两人便退下。
……
秦雷微笑着让他起来,胡传义这才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圣上口谕:你只管回来,父皇需要你帮把手。不用放心不下那一摊子,没人抢得了去。钦此。”
说着一脸崇拜道:“尤其是您以一己之力陷落襄阳高城的神仙风采,更是让上至士绅贵戚,下至黎民百姓,如痴如醉,神魂颠倒。据说已经被玉带河上的园子排成了戏,现在本子已经写出来了,正在加紧排练呢,说不定您回去时还能赶上首演呢。”
秦雷满脸无奈道:“朝廷招孤回京,不日启程。但对二位的事情只字未提。”
但无论如何,他还有个想念,心情不由好了很多,瞥眼麴延武还是一脸愁苦,便轻声问道:“王爷,不知道麴督……”
麴延武微笑问道:“王爷想让他从文从武?”
果然,伯赏别离一脸严肃道:“除非校尉七万两一个、裨尉四万两、队率一万、什长五千、伍长三千才行。”
“县令就不低了,这两个小子什么都不懂,还是少祸害些人为妙。”秦雷想了想,又补充道:“让他们先跟着别的县令学习三个月,再放他们的任。”说着瞪了马南两个一眼,沉声道:“到时好生学着点,若是办不好差就老老实实滚蛋,别为害乡里不说,还让孤王跟着丢人。”两人赶紧应下。
胡传义赶紧点头道:“文相认为南方官员平日里贪赃枉法、欺压百姓,这才导致了那场大动乱,所以他主张严办,自两省总督以降,悉数革职查办。”见秦雷面色不善,他赶紧陪笑道:“王爷别生气,咱们圣上认为南方官员虽有失察之罪,但南方满目疮痍、百废待兴,正是用人之际,不宜将这些熟悉南方情况、又经过战火考验的官员一概否定,应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秦雷接下圣旨,对传旨的太监微笑道:“孤久别京畿,地处偏远,麻烦小胡讲讲,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一道嘉奖圣旨给南方的士绅官兵啊?”
等把这些长长短短说完,秦雷才亮明此次前来的主要目地——买人。伯赏元帅目瞪口呆的听秦雷道:“校尉五万两一个,孤要五个;裨尉两万两一个,要二十个;队率五千两一个,要五十个,至于伍什长统统三千一个,有多少要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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