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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接翅:形容归鸦的数量之多。
[4]江乡:水乡。
[5]列湖口潇湘画:湖口,鄱阳湖口。潇湘画,元代画家曾画有为人称道的潇湘八景图。
[6]过浦穿溪沿江汊:浦,河流入海的地方。溪,小河。沿,顺着水道。
[7]无聊:无以寄托。
[8]逆旅:即客舍。
【鉴赏】此曲是对作者在旅途中见到夕阳西下的景色的具体刻画,抒发了羁旅愁思。
开头两句“树杈桠,藤缠挂”,描写的是地面上的静景,树枝舒展地伸杈着,藤萝柔软的茎条缠绕在树上,从树枝上挂下来。
接下来两句“冲烟塞雁,接翅昏鸦”,所写的是空中的动景,从高空中望见的是翱翔的大雁,低空中飞着的是乌鸦。动静结合,展现出旅途倦客所见的种种情景。旅途美景,塞雁归鸿,更容易引发旅人的愁思。
于是接下来两句“展江乡水墨图,列湖口潇湘画”,概括总体的景色,仿佛像水墨画“潇湘八景图”一样美丽。
曲子的后半部分由景及情,抒写游人的愁思。“过浦穿溪沿江汊,问孤舟夜泊谁家”两句,“孤舟”二字,显示出旅人的孤独,作者天涯漂泊的愁思跃然纸上。
接下来“无聊倦客,伤心逆旅,恨满天涯”三句,直接抒发情感,抒发了旅人长年漂泊、浪迹天涯的哀怨。旅人由身体疲惫而感到百无聊赖,因无聊而伤心,又由伤心而生恨,展示出游子旅愁的整个过程。
此曲前半部分写景,后半部分直接抒情,写景部分情景交融,营造出耐人寻味的境界。
〔中吕〕普天乐
相思
泪盈波[1],眉愁锁[2]。消香减腻,病鬼愁魔。炉烟飘怨气浮,襟袖湿啼痕污。无限凄凉来着抹[3],瘦身躯怎生存活!相思未脱。他愁为我,我病因他。
【注释】
[1]波:目光的流转,这里指眼睛。
[2]锁:紧锁,皱。
[3]着抹:招惹,困扰的意思。
【鉴赏】此曲是描写女主人公每日苦苦地思念着心上人,“衣带渐宽”人憔悴,而对方也同样因思念而愁闷万分。全曲紧紧围绕着“相思”展开。
开头“泪盈波,眉愁锁”两句,是从面部形态描写因相思而致病的人的愁容满面。接下来两句“消香减腻,病鬼愁魔”,放大到整个外貌去表现女主人公精神的痛苦。女主人公因相思愁苦,肌肤失去了光泽,身体也消瘦了许多,仿佛像个被病魔缠身的人。
下面“炉烟飘怨气浮,襟袖湿啼痕污”两句,写女主人公因相思而生怨,愁思绵绵不断;而她日日哭泣,那泪水都湿了衣衫,可见情意之深。“无限凄凉来着抹,瘦身躯怎生存活!相思未脱”,是说思妇整日感到满腹的凄凉,无法排解。女主人公思念至极,联想到自己的意中人肯定也在苦苦地思念着自己。这满腔愁绪,病瘦的身体怎么经受得了,这愁思难禁的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结尾两句“他愁为我,我病因他”,思妇由己推人,说明两人都处在相互思念之中,表现出思妇因思念心上人而又不能如愿的内心痛苦与挣扎。
此曲从头到尾都紧扣“相思”这一主题,从泪眼、愁眉、身体憔悴消瘦,到那整日愁闷的情绪,凄凉的心境,逼真传神地刻画出一个惆怅满怀的妇人形象。此曲语言凄婉,语调悲凉,与“相思”的主题和谐统一。
〔中吕〕普天乐
离情
远山攒[1],乌云[2]乱。分钗破鉴[3],单枕孤鸾[4]。芳心[5]被闷织罗,病躯教愁羁绊。惹肚牵肠相穿贯[6],上心来痛似锥剜。归期限满,难凭后约,孤负[7]前欢。
【注释】
[1]远山攒:远山,指眉毛。攒,皱在一起。
[2]乌云:即乌黑的头发。
[3]分钗破鉴:比喻夫妻分离。钗,妇女头上戴的首饰,有的在夫妻分离时,每人留一部分纪念。鉴,指镜子。
[4]孤鸾:比喻夫妻分离。
[5]芳心:指女子纯净的心灵。
[6]穿贯:贯穿始终。
[7]孤负:同辜负。
【鉴赏】此曲细腻地描写了闺中少妇思念远方心上人的凄凉心境,把她愁苦以至失望埋怨的复杂心情传神地展现了出来。
开头两句“远山攒,乌云乱”,从外貌形象描绘,主人双眉紧皱,头发蓬乱,说明少妇愁绪满怀,无心打扮梳洗。她为什么如此烦闷呢?接下来“分钗破鉴,单枕孤鸾”道明缘由,这两句都是比喻夫妻分离。作者以“分钗破鉴”、“单枕”、“孤鸾”三个物象渲染烘托夫妻分离后的情思。少妇满腔愁绪,无心梳妆,都是因为深深思念远离的爱人。
下面“芳心被闷织罗,病躯教愁羁绊。惹肚牵肠相穿贯,上心来痛似锥剜”四句,极力抒发少妇思念心上人的悲愁与痛苦。女主人公整个心都被忧愁占据,因思念而致病的身体也被愁闷缠绕着。相思的愁情牵肠挂肚,悲痛涌上心头,心痛如锥如挖似的难受。少妇由痛苦而生怨,少妇埋怨远去的心上人“归期限满”而不归。最后三句“归期限满,难凭后约,孤负前欢”,将离别相思之情寓于少妇对远去的心上人的埋怨之中。
此曲结构严密,层次分明,先写少妇的外表之愁,继而写她内心的愁苦,又写因苦而产生的怨恨,心理刻画极为传神,语言清丽工整,用字简练准确。
孙叔顺
〔南吕〕一枝花
休官
不恋蜗角名,岂问蝇头利[1]。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闲是闲非,僻掉的都伶俐[2]。百年身图画[3]里,本待要快活逍遥,情愿待休官罢职。
〔梁州〕谁待想锦衣玉食[4]?甘心守淡饭黄齑[5]。向林泉选一答儿清幽地,闲时一曲,闷后三杯。柴门草户,茅舍疏篱。守着咱稚子山妻,伴着几个故友相识,每日价笑吟吟谈古论今,闲遥遥游山玩水,乐陶陶下象围棋。早起,晚夕,吃醉了重还醉。叹白发紧相逼,百岁光阴能有几?快活了是便宜。
〔煞尾〕都则是两轮日月搬兴废,一合乾坤洗是非。直宿到红日三竿偃[6]然睡,那些儿况味谁知?一任莺啼唤不起。
【注释】
[1]不恋蜗角名,岂问蝇头利:蜗角名、蝇头利,表现出作者极端鄙视名利的态度。
[2]伶俐:聪明人。
[3]百年身图画:百年,人生。图画,指曲中描绘的那些隐居生活的图景。
[4]锦衣玉食:指华贵精美的服饰和菜肴。
[5]淡饭黄齑:粗米饭和黄齑菜。齑,用来下饭的咸菜,用来形容生活的清贫和简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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