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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落云舒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境况她一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好,低着眼想了一阵,承诺,“我不掺合你俩的事。”
“姐姐不是求了大主使您的庇护吗?”付筱儿时童真一心向善,可不是现在的轻易不信人,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露出的敌意那般明显,使得落云舒心头一震,赶忙道,“你瞧着我像是大善人吗?她的死活与我何干!”
付筱瞧了她一阵,直瞧到她心里发毛,才说到:“我自是信你的。”
落云舒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一直知道付筱性子执拗,这些年里风花雪月的仅仅是为了藏住那份不安和冲动,喟叹到:“还是你看的比我清。”
“……”付筱无声笑了笑,用腹语道,“你早晚死在那丫头手上。”
落云舒猛的别开眼,说实话,她前一刻还在犹疑分辨那暗中人是谁,现下就落实了猜测,心里不太好受,离忧谷里的人都病了。
“死便死吧!”
门外一团风闯进来,萧兰端着热烫的药进来,眼看着落云舒,别的都不多看,娇脆脆的说:“大主使药熬好了。”
落云舒低眼瞧着她软软的发顶,静默了一会,摆手叫她将药碗置于桌上。
萧兰将药碗搁置在桌上,无意间瞄到被纱布缠满头的付筱,心神慌乱的躲开眼去,小声到:“弟子告退。”得了落云舒的准,悄声退下,阖上门,惴惴不安的往楼下去,谁知一转眼便瞧见猫在楼梯角角落睡着了的魏茗。
弯身过去,魏茗却忽的睁开眼,恶劣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吓了她老大一跳,退了两步,睁大了眼睛瞧着魏茗,又觉颜面受损,气呼呼到:“魏茗你吓唬谁呢!?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我当然是来找你的。”魏茗瞧了瞧她身上的衣裳,爬起来,站到她面前,虽个头不及她,这一刻气势是压住了的,顽劣的说到:“我还没去处睡呢,你睡哪?带我一起。”
萧兰怔愣的瞧着她,有些不可置信,“我和你熟吗?”扒开她靠过来的身体,迈步往前走。
“不过是当了个烧火丫头,还当真以为云师伯护着你了。”魏茗站在原地,似笑非笑的说到,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让她听见。
萧兰猛的回头,一展轻功瞬移过去,锁住她脖子,逼问到:“你在汤药里放了什么?”
“咳咳……”
魏茗没了武功,她细嫩的脖子被萧兰像抓鸡仔一样捏在手里,一掐指就能捏断。
她努力的呛咳着,风声也在应和。
萧兰松了松手上的力道,让她可以说话。
魏茗仰着脸,眸子里泛着泪水,殷红一片,可怜兮兮的说到:“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可什么也没放。”
萧兰松开了手,魏茗却软倒在地,大喘着气,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眸子红彤彤的像是被她可劲的欺负了一般,气的她牙直痒痒。
不过是被废了武功,有离忧谷养着,凭着离忧谷门主入室弟子的身份,这江湖上岂会有人敢轻易开罪?还不是顺顺遂遂过一生。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她占了个全却是不知足,今日还这般恶心于我。若非大主使在上面看着,定要卸了她的手……
萧兰气哼哼走了。
魏茗倒在雪地里,看着漫天飞舞的雪,无声的笑着。她那双通红的眼,目光发直,眼底映着雪,睫羽上染着雪,思绪早已飘到来年的春天,离忧谷里漫山漫山的桃花开,真是漂亮极了。
楼上,落云舒命人守着火重熬了一碗药,向付筱告了辞,特意走的后门。
——
城主府里此刻正灯火辉煌。
迎接朝廷来使的晚宴还在进行着,院子中央舞女围着篝火翩翩起舞,丝弦管乐,歌女小调,侠士舞剑,正是兴头。
落云舒扫了楼角一边雪下去,勾脚坐着,仰头喝着讨来的酒水,一面欣赏着远处院子里的热闹,一面接着雪玩。
下面的人告知临寒,“大主使回了院子。”临寒走来寻她。
仰头瞧着她在上面喝酒,纵身而起落在她身侧,挨着她坐下,拿过她手中酒壶,“明日就走。”
“去哪?”落云舒接了一手的雪水,问她。
“入京。”
“舍得?”落云舒扭头看着她,伸手替她拂去额上绒绒雪。
临寒皱了皱眉头,“这玉罗城里冷呼呼的,他爱待着我可不爱。”
“切。”落云舒笑了一阵,夺过酒来灌一口,吸着嘴皮,咽下烈酒,“江家那小子入了擒仙谷,到现在还未传回来消息。”
“你把杨修的名头搞那么臭,她就没找你麻烦?”临寒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眺望着前方。
想到半时辰前才见过一面的付雪,落云舒便只觉得他杨修是个笑话,一心一意护着、念着的人,从未替他说过一句公道话,也未曾想过出头为他撑腰,大概这追杀令还是有点威慑作用的。
她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没藏一句好话,“这事出来多久了?同在一座城,也没见她上门问过罪。况,这名声于他杨修有何意啊?”
“到底是一个出家人,名声比之性命更重要。”临寒从旁说到,似乎在预示着未来某件事的发生。
“一个是前朝权贵杨家之子,一个是叛君逆主拥有从龙之功的当今国舅之子,谁人敢说他们的是非?”落云舒望着夜空中逐渐落满的雪。眸子里印着白茫茫的雪花,微微染一点篝火的暖光,她平静的说到,“可能就是江家欠他的吧。”
话落,两人沉默了下来。
十几天前,落云舒接到从擒仙谷发来的急信:前朝权贵杨氏嫡孙。短短一行字道尽了其中缘由。
落云舒跟着柳老呆了几年,他那老相好闫婆子还未疯癫时,爱屋及乌教了她一些手段,都是些折磨人的却不致死的小手段罢了。用在江家小子身上的自也是那些,十分经得起长途奔波,尤其是习武之人。
按说这和尚修的内家功夫,也算懂半个医理。不过几月的交情,这和尚呵……中途如此巧妙的与江家的人碰上,还将那江家小子扮做女儿家。若非知晓那一层关系,又有何理由如此作践当今国舅的儿子?
这事情藏了几十年了,早该随人埋进土里了,还是被翻了出来,到底是老天不饶人啊!
雪花落了人满头,一夜尽白头。
落云舒仰着脖子想看云后的月,自落雪起,已是许多时日未得见月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