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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着我们做什么？”方初意只看了她一眼，便又回头看着火堆，“我不是说了别再跟着我们了吗？”
于守言站在原地，有些无所适从，她咬了咬唇，小声说道：“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钟鸣寺，清源山，你想去哪里都行。”方初意声音冷淡。
林文渡看着于守言沉默地站在那，一身青色衣裙已经破了好几处，看起来甚是狼狈，他只好劝道：“师妹，她都已经走到这了，离清源山那么远，就让她先跟着我们吧。你看她，衣服也破了，也不知是怎么能跟过来的？”
季芜听了这话，仔细打量了于守言几眼，皱眉问道：“季声不是给你钱了吗？你怎么搞成这样？”
于守言揪着衣摆，半天没说话，她只眼眶红红地看着方初意，也不敢挪动一寸。风吹过来，她还打了个抖，看起来更加可怜了。
季声叹了口气，见方初意垂下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但也没什么抵触。
他便开口道：“守言，过来吧。”
于守言抬眸看他，又瞥了一眼方初意，见她也没什么反对的意思，便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她也不敢靠方初意太近，只坐在斜对面。
刚一坐下，温暖的热气就让于守言全身都舒展起来，肚子也发出了“咕噜噜”的声音。
这一声引得众人都去看她，她朝着几人讪笑：“我几天没吃饭了。”
方初意从怀里掏出一个油布裹着的白饼，扔到于守言身上，什么也没说，站起身朝河边走去。
小舟从水边走了回来，见方初意与她擦肩而过，问道：“方姑娘要去哪？”
方初意没理会她，一个人径直往前，小舟便不再问，回到这边却见到了于守言，她正拿着一个白饼在啃，模样看上去像是饿了好几天。
“于妹妹？你怎么在这里啊？”
于守言嘴里塞了一堆，脸颊塞得鼓鼓囊囊的，便只朝她扯着嘴角笑了笑。
季声看着远处方初意的背影，思忖片刻，起身跟了上去。
方初意站在河边，看着远处，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只能听到河边不知名的虫鸣。
白瑕令，静心咒，季篱，这三者之间有何联系？叶平朗对师父用刑，是想要知道什么？白瑕令的下落？于府之后，师父就被叶平朗带走了，也没能再控制他，那么其他各派弟子便不是师父杀的，是叶平朗吗？他用季篱引诱师父，只是为了杀于荣拿到白瑕令，那又何必大费周章地广发书信用师父作饵引各大派过去。
方初意正想着种种谜团，面前的水“咚”地一声，溅起了水花，她回头一看，季声正手拿着一堆石子站在她身后，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过来你都没有察觉。”季声走过来与她并肩。
方初意收回眼神，压低声音问道：“白瑕令还在你那里吗？”
“在。”季声扬手，又扔了一颗石子，“你在想韩师父最后那句话？”
方初意点头，“我始终想不明白，如果叶平朗只是想要白瑕令，为什么要引各大派去万毒门？不是说白瑕令并无特别的用处，只是能象征门派在江湖中的地位而已吗？他要这白瑕令做什么？”
季声摸了摸胸口的那块玉佩，说道：“也许它有我们不知道的用处。你还记得小舟说的话吗？”
方初意疑惑地转头，小舟说的话？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你是说泣血箓？叶平朗想要泣血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用季篱作饵，抓住了师父，那么用师父作饵，是不是也可以引出季篱呢？”
季声将手中石子全部扔了出去，在水面贱起一个又一个的水花，他轻声说道：“叶平朗想要泣血箓，但是迷箓门已经隐匿在望月谷三百年，除了十八年前小姨出现在江湖中一次，便再也没有迷箓门弟子的踪迹。而韩师父，是唯一与小姨有过联系的人，他抓住韩师父，利用他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事情闹大了，迷箓门总会得到消息。”
“他怎知季篱就一定会来？师父让阿芜带话，说他从未背叛，说明季篱觉得师父背叛了她，这样她还会来吗？”
“会。”季声的回答十分肯定。
方初意更疑惑了：“为什么？”
“江湖中一直都说韩济已死，他突然出现，还用泣血箓杀人，如果你是小姨，你不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吗？背叛你的人突然死而复生，你会不会想再次杀了他呢？”
会。方初意的心里得出了与季声同样肯定地回答，但是她又冒出了另外一个疑问：“可是她没有来，不是吗？”
“因为她来不了。”季声抬头望向天空，月亮正当空，而它身旁，还有一颗明亮的星。
“阿芜说，小姨中了毒，已经不能再出谷了，她不能来，不代表她不会派人来。你以为，她就放心让从未出谷的阿芜独自一人来接我吗？”
方初意突然懂了，林文渡也不是独自一人下山的。
在暗处，还有迷箓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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