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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芜还未动作，便又听到林润的声音，他不知何时已经到了韩济身旁，“他还没死。”
方初意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林润拉起韩济的手腕，运行真气往他体内输送。
于守言止住了笑，想要上前阻止他，却被季芜反手点了穴道，定在了原地，她大吼：“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不许救他！”
季声冷冷回头看了她一眼，于守言瞬间闭上了嘴，只觉得那一眼如刀子一般，让她的后背起了一层鸡皮，身子都冷了下来，人也瞬间清醒了一些。
片刻间，韩济竟是有了微弱的呼吸，眼皮动了动。
“师父？”方初意胡乱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绝望的心有了些希望。
韩济终于是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眼眶红红的方初意，开口唤她名字：“初意，你……咳咳咳咳咳咳。”
话未说完，他便剧烈地咳嗽了起来，鲜血顺着嘴角淌了出来。
“师父，你别说话了，师父。”方初意略带哭腔地说着。
林润收回了手，方初意抬眼看他，满是期盼。
林润不忍地别开了眼：“我的内力，顶多只够维持师兄半个时辰的性命，那一刀，刺中了他的心脉。”
方初意的心如坠冰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凉意：“不可能，你，你胡说，你可以救师父的，对不对？师叔，我求你，师叔，你救救师父吧。”
“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师父了。”
“初意。”韩济开口叫她，“算了，别哭了，人都有一死，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师父！”方初意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掉。
于守言突然笑了起来：“他本来就该死。”
方初意转头瞪她，眼里杀意尽显。韩济顺着声音望向她：“于姑娘，原来你还活着啊，那就好，那就好。”
“是啊，我还活着，很失望吧，你杀我满门，偏偏让我逃了，今日我取你性命，也算老天有眼。”于守言眼中满是得意，她虽然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却不妨碍她高兴的神色。
方初意忍不住问道：“师父，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在了韩济身上，只听他虚弱的声音在屋子里飘荡。
“我下山去找于荣，是因为他告诉我，有了迷箓门的消息，我去了于府之后，为了等传信之人回于府，便在于府住下了。直到那日，有人传信约我去护城河，说他知道迷箓门的消息，而我去了才知道，那人竟是叶平朗，我喝了他给的茶水，就中了蛊。
我失去了意识，却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动，但我自己控制不了自己，我回了于府，被他控制着大开杀戒，于荣出来阻止我，直到他死在我剑下那一刻，我才清醒过来，但是惨祸已经酿成，我也被于荣重伤。
后来，叶平朗将我带回了万毒门，他一直在我身上试验「控心蛊」，想要再次控制我，却都没能成功，我想，也许是他炼的蛊还不够成熟。”
说完，韩济又看向满脸眼泪的于守言：“所以，你杀我，是应该的，虽然不是出自我所愿，可我确实是杀你父母的凶手。”
于守言此刻已经高兴不起来了，她知道了真相，她的爹娘就这样死于失控的韩济手中，韩济也即将死在她手中，她却还是难过。
“你要知道迷箓门的消息做什么？”一直旁观的季芜突然开口问道，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这份不安在韩济睁眼的一刹那便开始了。
韩济的眼睛，与她如出一辙的桃花眼。
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韩济这时才看到于守言身旁的季芜，他心底一震，微眯着眼睛，只觉得视线有些模糊，“阿篱？”
“不，你不是阿篱。”韩济眨了眨眼，复又看向季芜，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你是谁？你，你叫什么名字？”韩济声音有些颤抖，面前这姑娘，长得与自己极为相似，身上还有些阿篱的影子。
难道，难道？
季芜一步一步走过去，蹲在他面前，说道：“我不是阿篱，我叫，季芜。”
她神情专注认真，也将韩济看得更仔细了些。
“季芜。”韩济轻轻念着她的名字，“你今年，是否十七岁？你，你是，你是我的女儿，是我与阿篱的女儿。”
虽然隐隐有些猜到，但听到韩济这句话，季芜还是不敢相信，她红着眼睛，瘫坐在地上，“师父说，她说我是孤儿，是她捡来的，我没有父母。”
韩济费力地想要坐起来，方初意忙扶着他身子往前倾了些，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去摸季芜的脸。
季芜轻轻地避开了他的手，眼泪顺着脸庞流了下来，她只觉得胸口发闷，师父，骗了她十七年吗？
韩济收回了手，猛地又咳了起来，嘴里的鲜血越流越多。方初意眼泪滴滴答答地掉，伸手去擦，却弄得自己满脸的血。
季芜倔强地不去看韩济，只默默地流泪。
“阿篱她，她好吗？”韩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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