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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张香涛倒不是因为对方夸上几句，就会当真了，而是见这年轻人，虽然满腹经纶，竟是如此的自谦，这倒是相当的难得了。
“你也不可妄自菲薄了，你家老师可是对你寄以厚望，一心想替你扬名呢！”
张香涛看在老友面子，也看在那颇有抱负的下联面上，勉励了几句。
“老师替我扬名？还请大人明示！”
杨皙子心中一动，刚才门房反常的态度又浮现出来。
“哦？”
张香涛一愣，奇道：“你不知？”
“学生不知！”
杨皙子清澈的眼神不似做假，让老人明白过来，这都是王壬秋的安排，眼前这年轻人确是蒙在鼓里。
“你这老师啊，数十年了，仍是如此，就是喜欢故弄玄虚！”
张香涛可以这么说，但杨皙子却不能这么听着，连忙道：“老师学究天下，做事自有他的道理。”
“哪怕是将你置于这风口浪尖！”
张香涛脸上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是重了几分。
杨皙子心中一懔，老人家天下督抚的气势稍一展露，竟是如此的摄人心魄。
但杨皙子是心智坚定之人，镇定道：“正如学生下联所写，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既是老师所托，又是学生所愿。”
顿了一顿，杨皙子仍觉不够，起身一礼，断然道：“吾师亦曾有问，吾答之，虽千万人，吾往矣！”
好一个杨皙子，好一个禅中虎！
张香涛终于体会到了王壬秋的心情，有如此弟子，当然敢放出那等豪言壮语。
尽管有了初步的认可，张香涛仍想考较一下。
“老夫问你，如今朝野之中，颇有一些人在鼓吹变法，更有甚者鼓吹革命，你是如何看待啊？”
杨皙子知道，正戏来了，之前那些不过是开胃小菜而已。
如果谈得好，自然一切顺利，若是稍有不慎，别说去京城大比了，怕是连这行辕大门都走不出了。
杨皙子心思急转，于此紧要关头，仍是打定主意，遵守本心，秉直而谈。
“学生以为，以变法救国，势在必行！”
“革命呢？”
“变法见效，无须革命！”
“变法无效呢？”
“变法无效，救国无门……只能……只能革命！”
张香涛步步紧逼下，杨皙子终是说出心中真实想法，不假掩饰。
“大逆不道！”
张香涛怒喝出声，花白的胡子无风自动，天下督抚的气势全开。
轰隆！
帐外的侍卫鱼贯而入，个个持刀怒视杨皙子，但凡见他有一丝异动，便像会是将他格杀当场。
杨皙子没料到竟会落到如此局面，原本以为老师与这老帅多年故交，又一起谋划经济特科之事，应是志同道合之人。
却不想，这老帅竟是铁杆的满人拥趸，真是大失所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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