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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罗成进屋,梁韵刚把电脑合上。 他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小院外地凉气,羽绒服还残留着淡淡的烟味。 “抽烟了?”梁韵转头。 “嗯。” 梁韵拔掉电源,温和地笑笑:“去外面做什么,不嫌冷?” 罗成把椅子踢进桌子底下,随口说:“没站多久,出去透透气。” “都随你吧。”梁韵笑了笑。 他捋了捋她发尾,还有些湿,说:“忙完了么?” “好了,就看了一会儿。” 她回过身,看着他衣服,和自己身上的一样,又是一个颜色,款式也很像。 梁韵脱下来挂进衣柜里,笑说:“罗成,你所有都是一个款式?” “什么。” 他弯腰,半蹲在桌子底下,不知在倒腾什么。 梁韵掀开被子上床,手轻轻拍了下床铺,给他示意,“还有你这身羽绒服,是不都跟我刚刚穿的一样。” 罗懂意会了,笑道:“这样省事啊。” “懒死你得了。” 罗成无奈地笑,没回她,又拉开最下面一个抽屉才找到。 梁韵正躺着玩手机,陡然间眼前闪了下,罗成微微俯身,伸手拉她坐起来。 她愣了下,“怎么了?” 罗成插上电,先滑动开关试了下,震动了一声,才点点头,“给你吹头发。” 梁韵视线一移,看到他手中的吹风机,才恍然过来他先前蹲在桌子下面做什么。 “你刚刚在找这个?” 罗成脱掉外套,坐在她后面,风速开的最小一档,怕听不到她声音。 “嗯。” 梁韵没说话,垂下眸,笑了笑。 罗成应该是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动作很生疏,手指绕在梁韵发间,有好几次扯到了她头发。 但梁韵只是笑,没跟他说。 罗成从后面见她抱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默默弯了唇,她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很乖。 梁韵微微转头,罗成把吹风机拿远了点,以为她要说什么。 “怎么了?” 梁韵摇摇头,笑说:“要吹多久?” 罗成扯唇笑笑,他往后坐了点,放下吹风机,手拽了下她胳膊,稍稍一用力,让她侧躺下来。 梁韵木讷了几秒,仰头看他。 罗成摇摇头,笑道:“这才刚开始。” 梁韵没拒绝,手撑着换了个姿势,侧身躺下来,头枕在他大腿上。 罗成把她动作看进眼底,嘴角抑制不住的弯了弯。 梁韵忽然意识到个问题,他头发很短,几乎用不到吹风机,但没想到家里会有这个。 她想到什么就问出来了,轻轻拽了下线子,“你怎么会有这个?” 罗成按着她,说:“别乱动。” 梁韵乖乖放下手,没给他捣乱。 “不要多想。”罗成摸上她额头,几乎无奈地笑:“这是之前房东留下的,不是我的。” 梁韵庆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狡辩说:“我才没有。” 罗成接着说:“你没看见我找了很久么,差点都不记得。” 梁韵拍拍他腿,“知道了,我知道了。” 罗成微微低下头,声音钻进她耳朵里,低迷地笑了一声,“梁韵,我发现你很敏感。” 这一定不是什么好话,梁韵闭上眼,装听不见。 “怎么不说话?”罗成问她。 梁韵别过脸,“我都说了知道了,你这人怎么一直问。” “你猜我指的什么?”罗成还在继续。 “你再胡” 梁韵话还没说全乎,被他转过来俯身亲了亲她嘴角。 也就一两秒。 罗成笑了笑,说:“好了,不逗你了。” 安静的夜只留下机器的运作。 即使他不熟练,但动作依旧很温柔。 梁韵摸了摸他宽阔的背,喊他:“罗成。” “嗯?” “今天我妈打电话来。”梁韵轻声说:“我和她提到你了,也说了我们之间的事。” 空气沉寂了几秒。 罗成手下的动作停住了。 某处位置逐渐有火烤的感觉,梁
韵微微蹙眉,抬手把吹风机移开,“你烫到我了。” “哦,我没注意。”罗成立刻拔掉电源,忙覆上她后脑勺,“疼吗?” 梁韵视线往上看,见他脸上焦急的表情,摇摇头,又说了一遍:“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么?” “嗯。”罗成没敢犹豫太久,回她:“在听。” 梁韵试图从他眼里看出点别的情绪,但是没有,不知道是他藏得太好了,还是她想多了。 “你不高兴了么?” 他接的很快,“我没有。” “罗成,我没有给你压力。”梁韵抬手摸上他下巴的青茬,“我只是很认真的对待这份感情。” 他顺着她黑发轻抚着,半干状态。 “我知道。”罗成寻她眼眸,低声说:“我都知道。” “好了,不说这个了。”梁韵换了轻松的话题,笑了笑,“给我吹干了么?” 罗成勉强撑起嘴角,“嗯,差不多了。” 梁韵点点头,从他身上起来,转过身钻进被子里。 罗成把灯关上后,重新回到床上,床单被她换了新的,很干爽,胳膊穿过她腰间拢了拢,让她后背贴在他怀里。 两人先是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躺着。 梁韵有些茫然,她能看出来罗成是真心的,但他没有给她承诺,她也知道,承诺并不能代表什么,但有一份,她悬着的心也能沉淀几分。 她隐隐觉得他在逃避什么,但又不确定, 身后,男人动了动。 罗成微微低头,就能闻到她头发上的香味,轻声说:“以后无论多晚,都要把头发吹干再睡,要养成习惯,知道了么。” 梁韵回:“好。” 她想了想,又笑问:“为什么一定要。” 罗成说:“万一哪天头疼了你就知道了。” “会么。”梁韵道:“那我应该还算是幸运的,到现在还没有中奖。” “不要侥幸。”罗成说:“我妹妹以前就经常头疼。” “你妹妹?” 罗成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但他这次没有隐瞒什么,停了一两秒,说:“她也很懒,不喜欢吹头发,后来上了高中,功课都要学到很晚,洗完后随便擦两下就睡了,和你一样。” 梁韵难得能听到他说这些,想多听一点:“然后呢。” 罗成不知想到什么,沉沉地笑了声:“后来她只要不舒服,我妈就会拿这事去挤兑她,时间长了她烦了,也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每次洗完,多晚都会乖乖地吹头发。” 梁韵弯了弯唇,说:“你和你妹妹关系一定很好吧。” 她是独生子女,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嗯。”罗成笑了笑:“她很听话,成绩也不错,比我强多了。” 梁韵好奇,“那你们兄妹两个平日也会拌嘴吵闹吗。” 罗成摇头笑笑:“小的时候会,不过我妈比较向着她,我不占上风,后来” 梁韵转过身,面对着他,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我就经常不在家了,你知道的。”罗成眼神迷离,“不是在外面训练就是参加比赛,也很少能看到他们,顶多就打打电话,聊些家常。” 她抱着他,“嗯,那也挺好的。” 罗成没想多聊,时间太晚了,说:“睡觉吧。” 梁韵埋怨道:“还想多听你说点呢。” “以后有机会在说给你听。”罗成低下头,在黑暗中与她对视,“今天太晚了,你先睡觉。” 梁韵应他:“哦。” 有一会儿。 罗成出声喊她:“梁韵,睡了么。” 她也睁着眼,“怎么了?” 罗成顿了顿,说:“明天我有点事,要出门一趟,你自己在家等我行么?” 梁韵没出声。 罗成以为她会再问些别的,问他去哪,做什么事,但是她没有。 她只是问:“远吗?” 罗成搂紧她,“不远,晚饭前我肯定回来。” 梁韵笑了笑,回他:“好,那我在家等你。” 他的怀里异常的温暖,她合上眼,慢慢染上了睡意。 罗成望着她,看了很久,很久。 但终究,什么思绪都没有考虑出来。
第二天早上,等梁韵起床的时候,房间里已没有了罗成的身影。 纱窗的光亮映射出淡白的光。 梁韵把被子顺手整理了一番,才推开门去小院,伸头往外面看,黑色的越野车也已消时不见。 她没有过问的太多,即便是两个人在一起,但各自也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更何况罗成没有主动告诉她,就说明他心里是不愿意的,所以她没多嘴。 院子里的雪堆逐渐融化了,一小摊水渍浮在地面上。 梁韵去棚子底下拿扫帚,把空地的积雪扫到墙角处,收拾完院子,才想起昨天换洗的衣服也还没洗。 忙着忙着就笑了,她以前从没有想过,原来做家务活也可以这么情愿。 城市的另一头。 一个男人疾驰在各个道路上。 上午,罗成开着车,熟悉了城边大道的每一条路,这是他做的第一件事。 周边的住宅区很少,几乎都是工业区,还有几处未拆迁的老房子。 如果单凭他一个人找,时间太紧张了,他花钱雇了帮手,只需要找到人跟住行踪,其他的都不用做。 但罗成最担心的是如果那人补齐了剩下的尾款,陈远德随时都有可能离开,所以他必须要尽快找到,也要时刻关注着那家人的动向。 一整天,罗成都没有停下来,他抬手看了下时间,才从一个楼梯口出来,车子就停在路口,跑了几步快速拉门进去。 他没着急回家,先把车子开到了市中心的一家商场。 五六点钟,人流量渐渐变多。 商场很大,东西也齐全,罗成站在进出口位置,先扫量楼层导览,随便记住了几家店铺的名字,才坐扶梯上去。 二楼。 这一层都是女装,罗成很少逛商场,更没有单独来看过女装,微微仰起头看店名,走着走着,却突然想不起来在楼下时要看的牌子。 他没太在意,抬脚沿着每家店铺的门口走过,透过玻璃,往店铺里面打量。 经过一处时,罗成目光忽地停住了。 定了几秒,他抬脚朝里面走去。 这家店人不多,款式也没有多少,销售见有客人进,立刻换上笑脸去招待。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罗成视线在店里大致的扫了一眼,再转身去看身后的那件,总觉得有些逊色。 他指着示意,说:“玻璃窗那件还有尺码吗?” “有的。”女销售回:“先生,我带你到后面看。” 罗成点点头。 “这是上个月末刚到的新款。”女销售侧拉开透明柜子,笑说:“有两个系列,您刚刚看的是纯白色暗纹款,还有一款是深蓝印花色,您看看相中哪一个?” 罗成伸手拿出来,挂在外面对比了几秒,蓝色的印花有些突兀,他不懂审美,都觉得有些不妥。 女销售以为他在犹豫,又开口介绍说:“两件里面都是90的灰鹅绒,充绒量达到了三百克,哪怕再冷一点,待在室外的话,保暖性也不用担心。” 罗成把蓝色放回去。 他没考虑多久,直接道:“不用,就刚刚挂的那件白色。” 简简单单,应该很适合她。 女销售试探问:“那现在给您包起来?” 罗成抬手摸了下毛领,“嗯。” 女销售要了尺码,拿出件新的给他确认,笑说:“好的先生,这边买单。” “等等。”罗成视线一瞟,落在架子中间那双雪地靴,指了下,“那双靴子也一起装了吧。” “您要哪个颜色呢?”女销售忙着介绍。 罗成琢磨了几秒,用他男人的眼光选了个黑色的,理由是耐脏。 女销售很有耐心:“那尺码呢,先生。” “三十七码。” 见他很爽快,女销售不免多看了两眼,她见惯了陪女朋友老婆来买衣服的男人,无外乎就两种,不是敷衍奉承两句,就是埋着头玩手机。 像这种只身一人前来给女人买衣服的男人,她倒是罕见。 “先生,新款有九五折优惠。”女销售给他包装好,递过去,“您付一千六百九就可以。” “好。”罗成从口袋里掏出钱包。 女销售眉眼含笑,道:“这是小票,您收好。” 再出来时,天空已灰沉沉一片。 车子缓缓驶上路,一排排路灯瞬间被点亮,铺满了小城
的繁华街道。 梁韵刚想给罗成打电话,就听到院子外的车门上锁的声音,她从沙发上起身去端菜。 罗成抬手,轻轻推开门,女人的背影映入眼帘。 他把袋子放到沙发,慢慢朝她过去。 他见过梁韵的众多面孔,但唯独是第一次,见她为他洗手羹汤的模样。 暖黄的灯亮下,仿佛为她铺上了一层柔和轻薄的光影。 罗成从后面伸手,圈住她腰两侧,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做的什么。” 漆黑的笼罩。 梁韵微微偏头,轻笑说:“再晚点我就自己吃饱了。” 罗成摸摸她肚子,“没等我啊。” 梁韵肩膀推了他下,“我早吃饱了。” ”是么。“罗成照旧搂着她,还是一个姿势,他故意拆穿她,“那你怎么还盛两碗米饭。” 电饭煲啪的一盖,梁韵白了他一眼。 罗成哑然失笑,胳膊松开她,从她手里接过米饭,又来回了两趟,把菜上齐。 狭窄的空间,梁韵刚坐下,感到隐隐有东西硌到她后背,她转身,摸到纸袋的尖角。 罗成回头,就见她侧脸去翻后面袋子,视线看过去:“我今天开车路过家店,临时想起你带没羽绒服,就顺手买了一件。” “顺手?” 罗成蹭了下鼻子,把纸袋拎到前面,“嗯,不知道你喜欢不。” 梁韵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笑,他是一个很有规划的人,才不会是临时想起来的。 她笑眸望他:“那我试给你看吧。” 罗成想说不着急,让她先吃饭,话还没落下,梁韵已经掏出来了。 一件白色的羽绒服,灰蓝色大毛领,布料上带着浅浅的暗纹,很厚实,她摸了好一会儿。 “还凑合么。” “喜欢的,它估计是我所有衣服里最厚的一身。”梁韵换给他看。 “还有双雪地靴,要不顺带一起试试?”罗成的心松快了点,转过去给她拉链,轻声道:“看看尺码合适么?” 梁韵抬眸笑:“嗯,你挑的还挺准。” “喜欢就好。” 黑漆的上空点着摇摇欲坠的星,屋外的寒风刮到尽头。 万家灯火通明,只留下两个人燥热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