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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卫生间关上门,梁韵才收回视线,她给梁母回了一通电话。 那边很安静,接通的也很快。 “韵韵啊,忙什么呢。”梁母让梁父把电视机声音关掉,“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梁韵打了个哈欠,笑笑说:“我能忙什么啊。” 梁母听着声音,问她:“睡觉呢?” “嗯。” 梁韵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到罗成那边的枕头上,胳膊重新塞进被窝。 “这才不到八点就睡了。”梁母笑了笑。 “反正也没事可做。”梁韵说。 空气沉静了几秒。 梁母看了眼梁父,然后才重新对上话筒说:“韵韵,你工作怎么样了,正常上班了吗?” 梁韵没有迟疑太久,回她:“妈,我辞职了。” “什么?”梁母微微蹙眉,一脸不可置信,“理由呢,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不想做了。” “我被降职了。”梁韵简单解释了一番:“这么多年没歇过,想休息了。” 事实就是这样,她一心扑到事业上,到最后也没有多辉煌的成果,反而被现实击败又要重头再来。 “你现在在哪?”梁母忽然猜出点什么,直接问:“还没有回青岛?” 屋子里很暗,只剩卫生间的上下门缝透出点光亮。 梁韵平躺着,随后侧了身,目光直直的盯着门板,仿佛能穿过木门看到里面正在洗澡的男人,她默笑了声,他的动作,他的步骤,她全都能猜到。 “嗯。”梁韵说:“没有,我还在这里。” 梁母语气变了点,沉声问:“韵韵,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一份工作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梁韵慢慢闭上眼,说:“妈,你不要担心,我有自己的打算。” “那你什么打算,说给我听听?” 梁韵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听她的质问,只是说:“我正在考虑下一家,并不是以后都失业了,然后趁着这段时间调整一下生活,顺便想一想往后的路该怎么走。” 梁母问她:“什么路?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梁韵静了半刻,直言道:“我交了一个男朋友。” 梁母看了眼在沙发另一头沉默的梁父,有点诧异:“你和谢铭和好了?” 梁韵好笑出声:“妈,谢铭都结婚了,你在想什么。” 在梁母眼里,谢铭就是最好的女婿人选,但梁韵从来没有和她解释过两人分开的细节,如果她知道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改变对谢铭的看法。 梁母试探道:“所以你辞职是为了他?他是当地人?” “不是的妈,你不要想这么多。”梁韵无奈解释给她听:“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会去拿工作开玩笑,真的就是有更好的选择了。” 电话那头,梁母再想问点什么,梁父拍了拍她胳膊,摇摇头,示意就先这样。 梁母沉思了几秒,轻叹一声:“我知道你是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我和你爸也不想对你的生活做过多的干涉,你自己考虑清楚就行。” 卫生间的水流声断了,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 梁韵笑了笑:“好,我知道。” 电话换了声音,梁父说:“韵韵啊,你那个男朋友是哪里人?” 梁韵回想着罗成之前说的话,才说:“济南的。” “刚认识还是”梁父更好奇这个。 梁韵听出他的试探,宽慰说:“嗯,很早之前在青岛见过,我们很好,放心吧。” 梁父梁母对视了一眼,没有多问。 梁父道:“行,你自己的生活自己把握好,不要求条件多好,只要不是什么坏人就行。” “能是什么坏人?”梁韵把被子拉上来,蒙住头笑了笑,“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就先这样吧。” “你这孩子。”梁母喊她:“着什么急,我话还没说完呢。” 梁韵重新放回耳边,她没有着急,只是不想让罗成傻待在卫生间。 里面早就没有了动静,即便是十身衣服也不可能穿这么久。 她笃定,罗成是不想在她打电话的时候出来。 “还有什么事么?”梁韵问。 “你还没跟我们说什么时候回去,还有工作的事。”梁母接着补充:“他既然不是那里人,到时候会跟你一起回来?” 梁韵顿了顿,随后伸手往罗成的被子底下摸了把
,还残留以一点余温。 “会吧。” 她不确定,但她正在努力做着这件事。 梁母看她不太愿意多说,只是劝道:“那你尽快把工作的事情落实下来,感情方面也是,如果他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我和你爸也不会不明事理的。” 话说到这个地步,梁母算是同意了。 要是按照以前,她一定不会容忍梁韵这么放纵自己,她会先和她讲道理,如果行不通,再会给她施加压力。 但现在很轻松地妥协了,也许是因为梁父的劝说,也许是真的意识到有时候自己对女儿的过度苛刻。 不管是因为什么,梁韵觉得,至少两人的第一步走得很顺利。 没要多久,罗成从卫生间出来。 门没关,暗黄的灯光照进屋内。 梁韵看他不嫌冷似的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手上的毛巾胡乱在头发上擦了两下,踏着步子去衣柜里翻毛衣裤子。 梁韵侧趴着盯看他一举一动。 罗成折回床沿边,“打完了吗?” 梁韵点点头,回他:“嗯。” 罗成静了静,“是不是问你怎么没回去?” 梁韵去摸他搭在被子上的手,笑了笑,没有隐瞒:“嗯,你猜得很准。” 罗成看她半响,没有说话。 梁韵微微张口,“你” “不懒床了,去洗个澡,我来做饭。” 梁韵以为他会问些什么,但并没有要继续下的意思,如果罗成问,她一定会毫不隐瞒的跟他介绍父母。 罗成掀她被子,“里面很暖和,趁热快点去。” “那你帮我拿一下柜子里的浴巾。” 罗成眯了眯眼,手从被子边缘伸进去摸了一把,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起身,“早都看完了,遮不遮有什么意义?” 梁韵拍掉他手,直说:“我总要提前拿进去吧?” 罗成吃瘪,起身往桌子旁的衣柜走。 屋内很小,两三步又折回来。 梁韵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挑衅地笑了,不紧不慢的掀开被子,抬手接过灰色浴巾,但没有围上。 罗成怕她较劲,一手将她捞至身前,另只手将浴巾夺过去,从她胸前绕了两圈。 “好好的,着凉了。”他无奈笑道:“我想看什么时候不能看。” 梁韵没搭理他,径直走向卫生间。 淋浴间的水声哗啦落下。 罗成弯着的嘴角平了下来。 他站了几秒,才收拾去厨房做饭。 罗成想,以梁韵的性格,一定已经和家里人提过了。 本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但对他来说,内心的挣扎与矛盾又无限放大了。 如果他还有很多时间,一定会好好地打算接下来的日子,他也想给梁韵未来,但有些事情他做不到,所以什么都不敢保证。 小院门口偶尔传来过路的车喇叭声。 罗成炒了两个菜,炖了一锅汤,又把米饭盛出来,四方桌子上摆的整整齐齐。 他坐着歇了会儿,趁着功夫给彭致垒回电话,那人说:“后天早上到,你来接我不?” 罗成直说:“没时间。” 彭致垒无语:“就你这样谁愿意去做客,一点热情的劲头都没有。” ”又不是不知道路。“罗成道:“吃饭了,先挂了。” 彭致垒败下阵来,“九点了才吃饭?忙什么呢。” 忙什么 罗成勾唇一笑,不答他,说了句:“等你来吧。” 两人仅聊了几句,彭致垒似乎是在外头,噪音挺大,也没多说,匆匆挂断了。 又过了约莫十分钟,就在罗成快坐不住要起身的时候,卧室的门才打开。 梁韵目光被桌子上的饭菜勾走,还在卧室时就闻到了从门缝底下钻进来的饭香味。 “快坐下吃,要凉了。” 她换了一套睡衣,外面搭着他的羽绒服。 罗成见她想要往对面去,伸手拉住她胳膊,“坐我边上。” 梁韵挣了一下,眼神有点不自然,没正脸看他。 罗成愣了几秒,看她一直往沙发上瞟,才反应过来什么。 他还握着梁韵手,忽然笑了,“没事,我擦过了,上面就一点儿。” 梁韵见他这么说,松了劲被他拉下坐着。
罗成有点好笑,她也不是那种忸怩羞涩的性子,没弄清现在怎么一回事,侧头问:“怎么不想坐?” 梁韵先夹了口菜,没回视他,“哪有这么多为什么。” 罗成犯着幼稚劲,嘴角噙笑,“嗯?” 梁韵瞪他一眼,这才说:“有点脏,我不知道你擦过了。” 罗成凑近,“还嫌自己的脏,那床单上不更是?” 感觉不一样,真枪实战跟用手当然哪能一样,她不愿意承认被他那点的动作弄出来。 梁韵胳膊肘推他,让他转过去,说:“你现在这样特别像个流氓。” 罗成不闹了,笑了笑,给她碗里夹菜。 梁韵倒没有不好意思,男女情爱正常的事,只是突然看到了先前的作案场景,仿佛又目睹回温了一遍。 罗成坐起身,抬胳膊给她舀了一碗汤,“趁热,先喝两口。” 她拿上勺子尝了口,罗成做了一盘青椒鸡腿肉,豆角肉沫,还有三鲜汤,都是很家常的菜,颜色味道却比她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你很会做饭啊。”她实话实说。” “那就麻烦给个面子,多吃点儿。” 梁韵眉眼微弯,抿唇说:“本来还想让你先尝我的手艺呢。” “不急。”罗成看她一直在夹豆腐,朝她那边推了点儿,“那等你明天做给我。” “好啊。” 罗成想到刚刚那通电话,准备给她提前打声招呼,“跟你说件事。” “嗯。”梁韵又盛了一碗汤。 “大彭。”罗成讲给她听,“这两天要来我这,应该是后天就能到。” 梁韵确认他名字,“彭致垒?” “嗯。”罗成侧头看她,说:“不想见他么?” 梁韵有点啼笑皆非,“什么啊,你以为我在意之前的闹剧?” 闹剧 原来她把那天当成一场闹剧来看。 罗成失笑道:“是我想多了。” “你知道么。”梁韵放下汤碗,好整以暇地笑,对他说:“我其实是先认出的你,后来才回想起那一天的事,不然早都不记得了。” 罗成眼神黑峻。 梁韵微微侧身,笑说:“快吃啊,愣什么。” 他笑笑,“嗯。” 迷凉的夜,与屋内的世界隔绝。 冬日的寒气遍布在每一个角落,却唯独吹不进爱者的心房。 两人聊聊闹闹,使这间屋子有了从没有过的活气。 结束后,梁韵要去刷碗,罗成拽过来不让,她想了想,没怎么和他拉扯先进卧室了。 梁韵把被子叠起来放到椅子上,再将床单抽下来,还好是深色的,不仔细看,基本瞧不出什么。 随后转身去翻柜子,找了好一会儿,才翻到压在最下面的一条,同一个颜色,同一个款式,要不是这一套最新,她都要怀疑是一次性批发的。 罗成也在忙活,收拾完桌子后开始刷碗,擦灶台。 这间房子,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开火做饭。 他从没有把这里当过家来看待,只是一个短暂歇脚,暂做打量的落脚地方。 但现在有了她,罗成第一次有了想好好生活的打算。